現在,他該走了。
看完他的話,許正言心底暗自激動。
江凡在許家一天,就一天在提醒許正言,許府欠著江凡父子天大恩情!
一日日,一年年,許正言如鯁在喉,卻無可奈何。
如今他要走,簡直是天大的喜訊!
意外的是,王映鳳卻言辭懇切道:“小凡,這怎麼行呀?”
“婚約是老爺子訂下的,我們豈敢拂逆他老人家的意思?萬一他遊曆歸來,發現我們沒有完成約定,我和你伯父吃不了兜著走。”
“你要是真感謝許府十年來對你的照顧,就娶了悠然,大家從此就是一家人。”
一些精明的族人,看出了王映鳳的真實目的。
是想把許悠然嫁給啞巴江凡,毀掉她一生幸福,為自己女兒許怡寧鏟平威脅。
許悠然氣質出眾,姿容絕世,是遠近聞名的大美人。
許多大家族子弟都對她垂涎欲滴。
如果她嫁入了豪門,或者成為了哪個強者的妻妾,無疑會成了許怡寧的對手。
現在把她嫁給江凡這個靈根都沒有的廢物,就徹底杜絕了隱患。
“真夠惡毒的。”
江凡看得明明白白,望向默默垂淚的許悠然,無奈一歎,心底暗自思量:
“即便我今日幫了她一回,等我走後,她還是逃脫不了王映鳳的毒手。”
“那時候,她的下場恐怕會比嫁給一個啞巴還慘吧。”
這些年,許悠然是唯一善良待他的人。
父親去世那年,他悲傷過度大病一場,躺在床上七天七夜。
許家人視若無睹,是許悠然在床前不眠不休照顧了七天,他才挺過這一劫。
他實在不忍心丟下這個純潔善良的好姑娘,讓她獨自在許家的火坑裡自生自滅。
沉吟再三,他無奈提筆向王映鳳寫下一個字。
“好!”
王映鳳露出了笑容,熱忱道:“悠然,快帶江凡去量一身衣服,一月後你們就成婚。”
她迫不及待想讓他們成婚,以免夜長夢多。
許悠然擦了擦眼淚,紅腫著眼睛來到江凡麵前:“跟我來吧,剛好我也有話對你說。”
閨房。
說是閨房,其實也就比丫鬟的房間好一點,十分簡陋。
許悠然打開梳妝鏡的抽屜,從角落裡掏出一個藏得很隱秘的小口袋。
裡麵裝著大大小小的碎銀子。
“小啞巴,你不該答應的。”許悠然歎道:“他們不是真心希望你娶我,隻是不想落下忘恩負義的名聲而已。”
“等我妹妹進了青雲宗,他們會苛待你,變著法趕你走的。”
哦?
江凡微微一笑,她還不傻嘛。
許悠然把錢袋塞進江凡手心,柔聲道:“帶著這些錢離開許府,離開孤舟城吧。”
“我不想你也過我這樣的日子。”
江凡寫下一張字條:“你呢?”
許悠然嘴角溢出一縷苦澀:“這裡是我的家,他們對我再不好,我也不能走。”
驀地,聽到丫鬟們說說笑笑的前往庫房拿綢緞。
她緊張道:“你快走吧,彆猶豫了。”
隻是,想到這一彆,或許是永遠。
此生,再也見不到這個一起長大的夥伴。
心裡就湧出莫名的酸楚,聲音喑啞:“到了外麵不要隨便相信陌生人,不要吃他們的東西,不要喝他們的水。”
“還有,不要隨便搭理人,如果被人發現你是啞巴,他們會欺負你的。”
“知道到了嗎?小啞巴!”
說著說著,聲音就帶著哭腔了。
一滴滴晶瑩,在眼眶裡打轉。
江凡走上前,摸了摸她的頭,溫柔的嗓音輕輕傳出:“以後該叫我夫君了。”
恩?!
許悠然猛地抬起頭,一雙雪眸瞪得大大的,仿佛見了鬼般,結結巴巴道:“你、你說話了?”
“你不是啞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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