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朱由檢召見過那些商人,外麵可能不知道,但他身為當朝首輔怎麼可能不了解。
雖然不知道談的什麼,可出來以後趙寶坤和那些北方人的商人都在做什麼?
可以說這一段時間以來,整個北方都在暗流湧動,他不是瞎子自然不會看不到。
如今,陸家主要來京師甚至找自己來當和事佬,他感覺到了不尋常的東西。
看到自家夫君如此糾結,夫人說道:“左右不過是一個商人罷了,不管也沒什麼吧。而且這他們做生意做不過人家總不能找朝廷吧?”
施鳳來苦笑,蒼老的麵容上露出了些許的苦澀:“連你一個婦道人家都知道這是正常的商業之爭,咱們上麵坐著的那位不知道嗎?還有那天下商賈看不到嗎?”
這正是陛下想要的啊,陛下對江南豪紳動手已經成了定局,隻是誰也沒想到居然是這麼動手,不得不說這一招高啊。若是陛下直接下令做什麼必然會激起來整個豪紳階級的反抗,那時候就會出亂子。
但陛下根本不跟你玩這個,甚至人家都沒有下場,隻是輕輕的推了一把北方商人,一下子來了個南北對立,而且隻是一個行業。
但施鳳來這麼多年的首輔也不是白乾的,他有自己的判斷一旦紡織行業被吃下,那下一步呢?
是造船行業,還是哪個民生行業?
讓陛下這樣打下去,不肖三年就能通過這種分化的手段打死江南豪族。
陸家主信上可是提及了,讓自己想辦法把那些女工弄成逃戶,然後他們再接收回去。
錘子!
我特麼的這個首輔有那麼大的權力嗎?
就算是有,我敢嗎?
既然人家官府都給了明確的路引,還是這麼多的人,那背後是誰已經不言而喻,他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呀。
同時,他對於陛下選出來的這個趙寶坤也是佩服不已。
確實有幾把刷子。
買產量,挖高級女工,算是斷了整個江南紡織行業的命脈。
隻是,他也有幾分懷疑,這趙寶坤怎麼敢,如此高價挖人,廉價賣布,他真的能扛得住嗎?
可施鳳來不知道的是,紡織行業現在的成本簡直是大幅度的下降,原材料貴那點錢根本什麼都不是,不然他豈會打這種無把握的價格戰。
趙寶坤就是吃準了,你便宜,我能比你更便宜。
大不了就是拚。
看誰耗得過誰。
反正紡織行業他吃定了,我趙寶坤說的。
不聊施鳳來的糾結,就連錢謙益的家中也來了神秘客人,錢謙益看完信件沉吟少許,隨後大怒:“混賬,誰給他們開具的路引,這麼多人用的什麼理由?要是人人都如此天下豈不是要大亂?”
這個時代可能很多人一輩子都沒有出過自己的縣。
原因就是路引。
現在居然出現了這種事情,他自然要發表意見。
絕對不是因為陸家主送來的那些價值連城的東西。
說起來也可笑,給上麵送禮價值連城都覺得少,可給下麵的女工一個月一兩都覺得多。
嗬!
是夜,錢謙益叫來了幾個人,聊起來這個事兒應該怎麼辦,
來的幾人都算是東林的中流砥柱,略微沉吟。
“次輔,此事好辦隻要找到一張開具的路引,順著查就行了。”
“到時候誰開的,我等彈劾他不就好了?”
錢謙益一聽也是個辦法:“那就這麼辦吧,都儘心點,那些商人雖然低賤但也算是我們的根。如今碰上事兒了不能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