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代州振武衛一處並不是很大的宅邸內,一個青年也就是三十四五歲的模樣正帶著一個少年練習長槍,青年滿臉的嚴肅,手中的藤條在少年手抖之時便及時的揮出,然後發出嚴厲的斥責。
“世瑞,練槍要專心,咱們孫家是百戶起家雖然逐漸由族人走科舉之路,包括你父親我也是走了科舉之路,但家傳的本事不能忘!”
“未來你是要進朝廷的,真要是讓你去地方任職豈能不知兵事?”
孫世瑞一張英俊的臉蛋兒上汗水遍布,滴答滴答的落在地上。
可能是鞭子抽的有些痛了忍不住刺撓兩句:“爹,我知道,但您也是科舉出身,當年還是三甲呢,現在不也在家賦閒嗎?您看跟您同年的袁崇煥此時人家都是薊遼都督了。”
啪!
的一聲,藤條上身,齜牙咧嘴。
孫傳庭哼了一聲:“能一樣嗎?你爹我是辭官不做,當年閹黨專政魏忠賢大肆修建生祠你爹我看不慣。”
可兒子大了,明顯有自己的想法在:“您說的都對,但你總說新帝上位以後必然會改天換地,可怎麼到現在也沒有啟用您呀。”
說完,又補充了一句:“您當初隻是吏部驗封司的主事級彆不夠哈。”
啪啪啪!
孫傳庭臉色很黑,給兒子抽的嗷嗷叫。
“好好練,誰讓你說話的。”
兒子孫世瑞也不在意,習慣了,能刺撓兩句也過癮了。
可就在這時候,門外傳來一陣馬蹄與石板路敲擊的聲音。
孫傳庭耳朵微微一動,皺眉。
“又是何人當街跑馬?”
正想出去說說。
忽然間,家裡的女兒孫若瑤邁著快步跑了過來:“爹,您快出來,有大事兒!宮裡來人了。”
轟的一聲,孫傳庭的腦子有些發懵。
宮裡來人了?
怎麼可能?
自己不是孫承宗那樣的元老人物,也不是袁崇煥那種擅長做官的人,最高不過官至驗封司的主事,怎麼可能是宮裡來人了?
但一旁的女兒看著父親發愣,連忙推了一把:“爹,您快點啊,聽說是什麼秉筆太監,我娘正在接待,您快去呀。”
家裡沒有什麼仆人,孫家雖然祖上出過幾任舉人,也出過知州這樣的大官兒,可由於這一家子性格都比較認死理孩子也沒跟著有什麼太大的好處。
後來孫傳庭對抗魏忠賢,更是讓很多人跟他家斷絕了來往。
跑腿兒的事兒隻能女兒來。
被女兒推了一下,孫傳庭才趕忙的回神。
聲音有些顫抖:“你說什麼嗎?”
竟然變得尖銳許多。
秉筆太監?
彼其娘也,怎麼可能啊,自己何德何能能讓秉筆太監親自來?雖然不在官場可其依舊對朝中之事是有著消息來源的。
此時秉筆太監王承恩不是應該在遼東嗎?怎麼會來自己這裡。
來不及多想趕忙收拾衣服,小跑著過去。
一個讀書人跑起來竟然有幾分英武之色。
隻有孫世瑞呆呆的看著父親的背影。
“秉筆太監,那不是內廷的二把手嗎?難道爹真的要站起來了?”
嘟囔了幾句。
正堂,孫傳庭拱手看向王承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