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守夜的下人,聽到動靜,見蘇雲七起床了,請示過後便推門而入,服侍蘇雲七梳洗。
蘇雲七沒有睡好,整個人都不在狀態,便任由下人服侍。
好在,梳洗過後,她人就清醒多了,也終於記起了正事:“去問一下,要不要我去前院,查看傷者恢複情況。還有,我今天要進宮謝恩嗎?”
天子賜婚,昨天禮部的官員再三交代,大婚第二天,她要進宮謝恩。
“回蘇姑娘的話,王爺交代過,前院你隨時可以過去。至於進宮謝恩的事,奴婢需要請示王爺。”下人疏離卻不失客氣地回道,仿佛無聲地提醒蘇雲七,於蕭王府而言她隻是一個外人。
這也就是蘇雲七,但凡換成任何一個女子,估計都得活活憋屈死。
嫁了人,卻不被夫家所接受。夫家上上下下,都在用實際行動告訴你,你就是一個外人,永遠不會被接納。
這日子,還怎麼過?
蘇雲七沒有那麼脆弱,蕭王府的人沒把她當自己人,她就把自己當成客人,當成蕭王府請的大夫好了。
蘇雲七用過早膳,就儘一名大夫的責任,去巡查病房了。
蘇雲七到時,孫大夫還沒有睡!
他昨晚,盯了宋宴和曹佑一個晚上,看到蘇雲七過來,第一時間迎了上來,一臉殷勤:“小蘇呀,你來得正好,你快來看看……宋宴胸腔上的刀口,是不是紅腫發炎了。是不是需要拆開了,重新上藥了。”
聽到孫大夫,一波三折、婉轉纏綿的稱呼,蘇雲七的胳膊,頓時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好多年,沒人叫她小蘇了,更沒人叫得這麼惡心。
她要慶幸,她早膳用得不多,不然真要吐給孫大夫看了。
蘇雲七第一時間甩開孫大夫,義正詞嚴地道:“我可以保證,宋宴的傷口,今天絕不可能發炎。不需要拆開,也不需要重新上藥。你現在要關心的是,宋宴的胸腔,有沒有新的淤血,失血過多,有沒有對他的身體,造成其他傷害。”
孫大夫瞬間蔫巴了,像是失了水的魚,有氣無力地道:“沒有再出血,沒有大傷害。失血過多,後續好好補補就行了,大男人流點血怕什麼。”“曹佑呢?恢複得如何?傷口有紅腫嗎?”蘇雲七冷酷無情地,無視孫大夫失望的眼神,繼續問道。
“有一些紅腫,半夜燒了起來,用過藥退了下去。我讓徒弟盯著呢,放心……有狀況第一時間告訴你。”孫大夫很清楚,蘇雲七在蕭王府,有沒有一席之地,還得看曹佑與宋宴後續恢複的情況。
這兩人要沒事了,那蘇雲七就算是,在蕭王府站住腳了。
當然,這個站住腳,不是指以女主人的身份,而是以大夫的身份。
“嗯,我去轉一圈,孫大夫你要累了,就先去休息……我先守著,要是有什麼事,我讓人去喊你。”看孫大夫眼圈發黑,眼中布滿紅血絲,蘇雲七難得發了個善心。
孫大夫也確實熬不住了,沒有拒絕:“行,我先……”孫大夫的話還沒有說完,他的大徒弟,就一臉慌張地跑了過來:“師父不好了,沈寧的傷口不知怎麼地,突然紅腫流膿,人也高燒不退。”
“怎麼一回事?”孫大夫立刻打起精神,通紅的眸子,一瞬間變得銳利無比。
“我,我也不知道。昨晚都是好的,今天一早……他的傷口就腫了起來,人也燒迷糊了。”孫大夫的大徒弟,急得快要哭了。
“過去看看再說。”傷口紅腫發炎,再正常不過,蘇雲七很是淡定,安撫了孫大夫一句,就讓他徒弟帶路。
然,這一看,蘇雲七就知道,這個叫沈寧的傷兵,傷口突然紅腫發炎,不是什麼正常情況,因為……
除了沈寧外,其他幾個經孫大夫師徒手的傷兵,傷口全都紅腫發炎,人也燒得迷迷糊糊。
很明顯,這裡麵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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