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做好了,被九皇叔拒絕的準備。
不曾想,九皇叔儘是大方地應了,倒叫王子戎更不自在了。
在九皇叔控製輪椅過來時,王子戎自動走到後方,為九皇叔推輪椅。
九皇叔對王子戎的舉動,不置可否。
王子戎要推輪椅,九皇叔也沒有拒絕,坦然地受著。
倒是謝三很是不解,他刻意等了一下,走到王子戎身旁,小聲地道:“你乾嗎人?”
“推輪椅,有問題?”王子戎推著輪椅,步伐優雅而從容。
謝三連連點頭:“無事獻殷勤!”有沒有問題,王子戎能不明白!
王子戎是什麼人。
他怎麼可能,會做這種伺候人的活。
倒不是說,王子戎有多傲慢,有多不屑做給九皇叔推輪椅的事,而是王子戎壓根想不到。
你能指望一個,從小就被服侍長大,一個抬手,身旁的下人,就知道你要做什麼的世家公子,會體諒九皇叔坐輪椅不便,主動為九皇叔推輪椅?
開什麼玩笑!
彆說被王家上下捧著,集整個王家之力,供養出來的王子戎了,就是他謝三亦不會。
沒辦法,從來都是彆人服侍他們,圍著他們打轉的。他們壓根就想不到,這一點上去。
王子戎一直都知道,謝三不是那種,精於算計、老沉穩重的人。
他在謝家人麵前,雖看著圓滑又沉穩,實則骨子裡還是那個,不怎麼愛用心計的赤誠少年。
但是!
王子戎沒有想到,謝三出了京,就這般放飛自我,完全就是小孩子心性。
他這是,多信任九皇叔,才會這般放鬆,完全沒有警惕,有什麼就說什麼?
王子戎無奈地歎了一聲:“你覺得,九皇叔會聽不到,你說的話?”
“聽到又如何?”謝三是刻意壓低了聲音,但他並不介意讓九皇叔聽到。
他謝三,就是這樣的漢子。
敢作敢當,從不懼人言。“我也是,要臉的。你說這麼大聲,我很沒麵子。”王子戎說得認真,但臉上滿是笑意,顯然是玩笑之意。
但仔細看會發現,他的笑意,卻不達眼底。
甚至,他看謝三的眼神,隱有擔心。
王子戎玩笑應道,謝三也以玩笑的口吻說道了:“有什麼好擔心的,都是自己人。九皇叔又不是不知道,你的狐狸尾巴。”
“我能有什麼狐狸尾巴,不過是向九皇叔,表示感謝罷了。”王子戎無奈又歎息。
他知道,謝三信任九皇叔,拿九皇叔當盟友亦當朋友,所以才會這般沒心眼、沒防備,但是……
王子戎看了輪椅上的九皇叔一眼,微不可聞地歎息了一聲。
他不知道,九皇叔值不值得,謝三這般信任。九皇叔太複雜,太難測了。
他跟九皇叔打過這麼多次交道,彼此合作過,交易過,也交過手,但直到現在,他也摸不準九皇叔的想法,更摸不準九皇叔的脾性。
他不知道,謝三對九皇叔這般赤誠、交心,會不會吃虧,他也無權阻止。
他能做的,就是萬一謝三敗了,拉謝三一把。
王子戎隻在心中,默默決定,麵上卻是半點不顯,隻如顧地與謝三談笑風生。
九皇叔坐在輪椅上,聽著二人的談話,手指很有節奏地,輕敲著扶手。
王子戎與謝三這兩人,還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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