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生柳元挽起了袖子“這倒好辦了!占山為王打家劫舍頂多是盜匪。私立國號,稱孤道寡,那就是要造反了!我這就去縣城稟報縣令,縣界內出了謀反的大案,縣府自當全力以赴!”
柳元說完之後竟沒有人附和他,甘寧和道童隻是站在原地愣了半響,老道長閉上眼睛歎氣,那位同路的老者猶豫著問道“要是真的定了謀反,那這些人是不是都要被砍頭呀。”
柳元也不吭聲了,他飽讀詩書多年,也沒有哪個書上告訴自己,遇到這種情況全部砍頭是不是合理。
這時夜幕已經降臨,甘寧決定先在山下休息一晚,等明天天亮後再上山看看。
從目前他了解的情況看,似乎隻是一群中二病犯了的村民在搞行為藝術。由於消息閉塞,他們甚至可能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行為已經是造反了。不教而誅不是好的辦法,畢竟能給自己起諡號的小可愛,再壞也壞不到那裡去。
他拱手向道長說道“真人,容弟子上山,將這些村民勸下山去。
老道長又睜開了惺忪的睡眼,對他說“能勸就勸,可千萬彆傷人啊。”
“真人放心,弟子明白。”
“師弟,我來給你帶路!”道童一蹦一跳地跑在最前麵。
這道童比平常的孩子活潑,像是與世無爭的樣子,如果是他這種普通百姓家的孩子,則會顯得老成一些。
“你叫啥名啊,小,師兄。”
“說什麼名字就太粗俗了,咱有道號的,師父的道號叫玉磯子,我應該叫靜虛子,不過這道號不好,聽起來像尼姑,你還是叫我出家前的小名好了,叫雞娃。”
雞娃,這小名取的,聽著就不努力。
柳元也躍躍欲試想上山看看,如果真是山賊,他是不敢上的,若隻是一群腦袋不太好的村民,他倒是可以湊這個熱鬨。
盤山道有些長,兩旁的雜草堆裡有些半成品的石雕,接近主峰的時候樹木變得鬱鬱蔥蔥。
朝雲觀的主殿玉皇宮就在側峰頂部,後殿依靠山石,前殿在突出的平台上。
他們踩著山路和石階繞了一個大迂回,才來到了側峰的半坡,坡頂上就是那半嵌在山石崖壁上的玉皇宮。
不過此刻坡頭上站著兩個巷國士兵——其實是兩個拿著草叉的村民。
那村民低頭看到有三人朝著山上爬來,立刻如臨大敵,跑去向天下兵馬大元帥報告。
他們也確實該如臨大敵,有三個人上山,就相當於全國總兵力的一半來犯。
很快天下兵馬大元帥到來,他與士兵的裝束完全不一般,頭上戴了一個砸破半片的砂鍋當做頭盔,手中拄著一個長樹枝,枝頭上綁著殺豬刀,權且當作是方天畫戟了。
“呔,前方何人,竟犯我大巷疆界。”
書生柳元剛要去辯駁,被甘寧給伸手攔住。
乾嘛要與他們爭辯,撕破他們的夢境呢。隻要跟著中二的節奏走就可以了。等進到裡麵了解具體情況後,再改變策略。
他鄭重其事地向對方抱起了拳“貧道乃乾元山金光洞太乙真人,在洞府中掐指一算,得知今日是大巷國立國第三日,特地前來拜賀,請兵馬大元帥為我引薦武王殿下。”
甘寧這一套詞出來,把山坡上的兵馬大元帥給整不會了,搜腸刮肚想弄出幾個文縐縐的詞來蓋過對麵,無奈沒念過書,隻好吭哧癟肚地喊“你上來吧!”
他們三人跟在大元帥身後,來到了玉皇宮的殿前,才發現這座建築已經破敗得不成樣子了,歇山頂屋簷上長滿了綠苔草,大殿前的柱子風乾開裂,如同一道道傷疤,折頁的木門也損壞倒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