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走了還不到五裡,便看到身後煙塵滾滾,甘寧勒住韁繩讓寅初停下轉身,但見得秦牧等人十幾騎追了上來。
“真人留步!”
秦牧等人的戰馬距離幾十米遠外看到老虎便恐懼發作,紛紛駐足不敢上前,眾人隻好棄了馬匹走上前來。
秦牧眾人拜倒在地問道“真人何故不告而彆,我等正欲在城關內大宴三天,迎真人為座上主賓,以感恩真人助戰之功。”
甘寧覺得自己應該說點有逼格的話,不然跟普通的道士有什麼區彆?
他盤膝坐在虎背上,抬起手掌唱了個道號“無量天尊,將軍及諸人不必挽留,幫助你守城是你與我之間的一場因果,如今因果已了,合該離去啊。”
“真人豈止是助我守城之功,我石城關六千將士的性命都是真人再造,如今大敵已破,等上報朝廷之後,我等將士皆有封賞,可真人您卻……”
甘寧本想捋須發笑,突然意識到自己沒有胡須,隻好捋著劍柄上的流蘇笑道“我本出世之人,又何戀世間富貴虛名,此非我誌也,將軍何必再言。”
這也算是甘寧的真心話,當初他還在甘家莊蟄伏之時,心裡想的就是成仙長生不老,從未想過走世俗的路途搏什麼封侯拜相,封妻蔭子。他現在人還沒有走遠,怎麼能忘記初心呢?
秦牧倒也很執著,叩首再拜道“我等雖為粗野武夫,但也頗知恩義二字,真人拯救我石城關全體將士,如不思報答,與禽獸何異?”
他身後的部將也紛紛說道“是啊,此等厚恩,真人可以不受,但我等不可以不報。”
這倒讓甘寧有些為難了,他坐在虎背上沉吟道“功名利祿,非我所欲,財帛金銀,也非我所欲,出世修行之人,唯一在意的隻有功德香火……”
秦牧也是個玲瓏剔透的人,一點就通,立刻叩首說道“秦牧願在石城關為真人立一生祠,塑立法像,關內將士香火供奉不斷。”
甘寧心想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啊,我可沒讓你這麼做,這一切都是你自己要這麼做的。
他又抬手合掌道“無量天尊。”
就在這一瞬間,又有許多的精純功德靈氣從天而降,沿著他的靈台貫入臟腑,也是在這一瞬間,他也仿佛心念與丹田貫通,氣機陡然暴漲,真氣上下循環,轉眼間已經自覺運轉了兩個黃庭周天。
連他座下的坐騎寅初也能夠感覺到,這廝突破了。
秦牧明顯也感覺到甘寧的氣質突然就不一樣了,麵色也變得更加祥和了一些,但他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這種變化是從何而來?
“秦將軍,請回吧,世間聚散離合本是常態,如果日後有機緣,我們還會見麵。”
說罷他用劍鞘敲了一下虎背,寅初才慢吞吞轉過身,向著雲集縣的方向而去。
寅初走得很不情願,由於甘寧騎在他身上,這些人下跪拜甘寧,四舍五入就等於拜自己,這種感覺是它在山中捕獵吃人一輩子享受不到的。
秦牧等人舉目相送,等到一人一虎的身影消失在起伏的山路上才折返回去。
……
行進在回去的路上,寅初又違心地給甘寧拍馬屁“您修行神速,是我們這些妖修一輩子達不到的速度。”
甘寧怎麼不知道這貨心裡的真實想法,隻不過是不予計較而已。
用一句很經典的話說就是,他雖然奴役了虎精寅初的肉體,但無法奴役它的心靈,無論這虎精心裡怎麼想,也隻是想想而已。
通過剛才甘寧和秦牧的對話,寅初判斷出自己這位主人所謀甚大,它猜測他甚至想要以功德證道!
這種誌向就相當於一個路邊的小乞丐,突然產生了要逐鹿中原一統天下當皇帝的誌願一樣,真的是敢想!
寅初邊走邊琢磨,在行進中突然嗅到了一股奇怪的氣息,感覺好重的邪氣,難道是有一尊大妖在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