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山從問路堂出來,心裡就從來沒放下過生泉的事。
可以說他之後自立門戶,發家致富後,表麵上做著采礦老板的事,背地裡還是操著舊業。不僅配上了先進的裝備,訓練了一批高素質的精英,還找了幾個眼線,專門盯著老鄧他們問路堂的一舉一動。
在程山把一張照片扔在程文繼眼前時,當下還執著於自己學業不肯回來接手公司的程文繼愣了。
他錯愕地看著爺爺,問他拿著自己同學的照片乾什麼?
程山此時已滿頭白發,因為早年下墓落得了一身的病症,說話都夾雜氣音。諷刺了他一番後,告訴程文繼他的同學跟著程山以前的同門正做著他最不恥的營生。
早在幾年前,還在上大學的時候,偶然聽父親程起說過,爺爺手底下有一支精銳隊伍,是搞倒鬥的。當時他對倒鬥摸金那些詞還很陌生,查了一番之後,他脊背發涼。這可都是些破壞文物,被發現了要抓去坐牢的,爺爺怎麼會做這種事。
知道了真相後他有一瞬間的後怕,後來就借口學業忙,放假打工也不回家,後來就出了國。
而過年的時候,聽說自己曾經的同學竟然乾起了這行,他感覺十分不可思議。但轉念一想鄭南捷那好奇又慫又愛冒險的性格,他進入這行也不是什麼稀奇事了。
正巧那時,父親程起的肝腎出了毛病要動手術,妹妹還在上學,若是進公司必然無法完成學業,而且斷了學業支撐公司後續他回來她也未必得什麼好,想必她也不願意。另一邊爺爺年紀大了禁不起折騰,如果他此時繼續使那年輕人的性子,結果最終對誰都不好,最後他決定畢業就回來。
也就是回來之後,他從爺爺那裡聽了另一個版本的當年的事。他開始憎恨問路堂,憎恨讓爺爺斷掉一指的爺爺的師父,憎恨他們拉幫結派孤立爺爺,逼爺爺離開。
而此時,得知鄭南捷進了問路堂,程文繼心裡隱隱有了恨意。
這次來,他其實是想勸鄭南捷收手的,這一行的凶險不是普通人能夠應付的,而且以他問路堂的實力的資源,好像根本不足以支撐後續下墓要麵對的危險。
何況,他們此時站在了對立麵!
眼前這個曾經愛笑愛鬨的同窗室友,如今已是對手了,不能像以前一樣用親善的目光來看待他了,因為不知何時他可能就會搶走你的東西,壞你好事!
笑過之後,鄭南捷起身臨窗而立,端著咖啡看著外麵人來人往,陷入一小段沉思。
同時,程文繼也在思考著什麼。
一段短暫的沉寂過後,程文繼終於忍不住開口了。
“你現在搞起了古董生意?”
“嗯,不然乾彆的覺得沒意思!”
“這行其實也挺沒意思,世麵上能倒手的大多是些彆人挑剩下的,再就是贗品,真正的好東西,還需要自己找渠道!”
鄭南捷覺得他話裡有話,一回頭正和程文繼眼神對上。他的眼神突然複雜了許多,摻雜著一種警告,質疑,還有些不明的意味。
“什麼渠道?你的意思是要找些更老的古董店,跟那些老頭磨嘰,求他們拿出來些好東西,然後磨嘴皮子砍價……哈哈,這我真不擅長!那些老頭可狡猾的很,都是見過世麵的,很有野心的人!一張嘴就要吸血!我可應付不來!”
“那就自己下墓!東西到手就進自己腰包了,何必費力去彆人那裡磨?”
二人目光再次對視,之後是一陣長久的沉默。
果然他話裡有話!他好像知道了什麼!
鄭南捷心道。
果然爺爺說的不錯,這家夥乾起了這一行!還是跟對了人,眼中儘是得意和自信。
程文繼心道。
“你說什麼呢!那可是違法的,誰敢乾那事!哈哈哈……”
鄭南捷過去一把摟住程文繼的脖子,像以前上學二人那樣,做些象征好哥們之間才有的親密動作。
程文繼感覺他的笑容都開始陌生了,不知是兩人分隔兩年不見有些生疏,還是從某一刻得知他是對手之後心裡產生了隔閡。
程文繼笑著拉開了他的手,問他好久不見要不要出去一起吃個飯,好好敘敘兩年來各自發生的事。鄭南捷爽快答應,難得好哥們見麵,一定要個幾瓶。
兩人找了外麵一個不大不小的餐館,點了幾個菜,要了幾瓶啤酒,邊說邊喝,一直到十一點多,兩人都喝得搖搖晃晃,才叫了車回到鄭南捷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