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竟自打一回來就不斷打聽沈憐的事,有時候一天連跑兩趟沈宗德家,碰上他乾活還幫他喂驢割草。
沈宗德也很無奈,沈憐以前交代過,任何人來找她就說她已經跟家裡斷了聯係。
那些年沈憐惹了不少學校裡,社會上的小混混,她怕把麻煩引到家裡,給爺爺添亂,所以她才刻意隱瞞自己的消息。而她這一躲就是六年!
如今,過去這麼多年,估計那些混混也都成了家,有了事業,應該不會再找她麻煩,可是沈宗德還是保留了這個習慣。
這不,一大早,梁竟又來了。此時,沈宗德正在換衣服,穿水靴,準備上山放驢。所謂的放驢也就是把驢拴在一個草多的地方,然後他去地裡乾活。
這個季節地裡雜草旺盛,打農藥也弄不死,不及時除草莊稼就沒法長。
梁竟老遠就打招呼:“沈爺爺,這麼早就要去放驢啊!來我幫你!”
說著他就去牽驢的韁繩。
沈宗德笑的一臉慈祥,“你也這麼早啊,小梁!你爸呢?他這幾天忙啥呢?”
“我爸,他忙著考車本呢!我有了車之後他說他也想開。”
“哦!那挺好,有了車去縣城就不用等班車了!”
“是啊!對了,沈爺爺,沈憐她沒說哪會回來嗎?”
這一問,沈宗德照例皺起了眉頭,“這個……等過幾我給興業打電話問問!這丫頭,這麼多年也不咋回來,半個月前回來一躺住兩天就走了,也不說留個電話號碼,我都不知道怎麼聯係她!”
一聽她回來過,梁竟眼睛都亮了,追問:“她回來過?真的?哎!就差幾天,真是的……”
老沈知道他是來打聽沈憐,不是特意來幫自己乾活的,從梁竟手裡拿過韁繩,對他說:“去忙你自己的事吧!等下回丫頭回來我讓她留個電話!”
話罷,沈宗德朝梁竟一擺手,就牽著驢進山了。
梁竟雖然眼中有些失落,轉念一想反正以後他就在這村子駐紮下來了,他們公司就在太陽山作業,他可以等,一直等到她下次回來。
晚間,沈宗德給沈憐打去了電話。
說是沒有孫女的電話,怎麼可能?他隻有這一個孫女,那些年沈興業忙著做生意,沈憐一個人孤苦無依的在學校淨受欺負,放假回來後經常鬱鬱寡歡的他怎麼能不知道。
他心疼孫女卻幫不上什麼忙,隻能給她做做飯,偶爾帶她去山上散散心。
沈憐去上大學以後,雖然沒有回來,卻也經常給爺爺打電話,問家裡的情況,老宅有沒有受損,祖墳修過之後有沒有被淹,他的身體如何……家裡的一切她雖身在外麵卻都記掛著,比沈興業還上心。
如今,孫女出落的亭亭玉立,有了大人模樣,最苦的日子總算熬過去了,有了自己的事業,還交了好朋友,老沈打心裡替她高興。
電話一接通,沈憐有些吃驚,爺爺不怎麼會用手機,幾乎都是她給爺爺打過去。如今接到爺爺的電話,她像買彩票中了獎一樣開心。
“爺爺,你怎麼給我打過來了?你會用手機了?”
電話裡,爺爺的聲音顯得有些激動:“嗨,這玩意,十年九不遇用一回,瞎亂點,看見你名兒就摁一下,結果真通了……”
兩人對著手機哈哈大笑,笑過後,沈憐問:“咋了爺爺,有啥事嗎?突然給我打電話!”
老沈其實想說,梁竟總是找她,估摸有事要求她。轉念一想沈憐那性子,怕是懶得幫梁竟辦,梁竟那孩子雖老實但沈憐從小就不待見他。
於是沈宗德先問沈憐放假沒,有空嗎?聽見沈憐說她現在放假,他馬上找了個借口說家裡窗簾爛了想讓沈憐幫忙給做個,畢竟那個老窗簾都掛了十幾年,千瘡百孔的。
沈憐一聽馬上答應。難得爺爺有事她能幫上忙,她就算正在工作也會請假給他辦好了。
周麗麗窩在公司宿舍沒事可做,一聽沈憐要回家又要跟著去。
沈憐問她說上次鬨鬼的事忘了?不怕了?
周麗麗回想那日的經曆還心有餘悸,但轉念一想我就呆在爺爺家裡,我就不信鬼還能跑到爺爺家裡嚇我,不等沈憐開始收拾東西她已經背好包站在她寢室等她了。
次日,沈憐就風風火火地開著老白的車回了老家縣城。
窗簾做好已經是傍晚,兩人的車在老沈門前停下,拿著大包小包東西進門已經十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