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大早,鄭南捷還沒睡醒,就被一陣呦嗬聲給吵醒了。
原來是村裡來了個戲班子,在老戲樓前麵支棚子搭台,王嬸家民宿距離老戲樓最近,難怪聲音那麼大吵了鄭南捷睡覺的興致。
廖姍也在這時候從房間裡走了出來,看見鄭南捷站在院子裡望著老戲樓方向,順著他的視線,廖姍看見了一群人正圍著兩輛大卡車,上上下下搬東西卸貨。
“這是要做什麼?”
廖姍問。
“唱戲!”
“唱戲?這種小村子也會唱戲?為什麼?”
她的潛意識裡,戲台往往都是搭在城裡的熱鬨地段,那樣才有觀眾,有人捧場。
“你不懂,這是地方習俗,看見對麵的龍王廟了嗎?”
鄭南捷指著老戲樓對麵矮山腳下那個青色瓦片青色石磚壘起來的帶飛簷的建築。
“這戲就是給龍王唱的,這也是一種形式的求雨,免得莊稼遭受乾旱!”
“哦!原來是這樣啊!難怪村裡鬨鬼他們也要來!”
廖姍若有所思地點頭。
“那你又是怎麼知道的呢?我記得你是內蒙人吧!”
鄭南捷指了指門外兩個正在聊天的老頭。
“他們說的,這兩年年景就不咋好,已經好幾個月沒下雨了!戲團也好幾年沒來了,沒人給唱戲,怕是龍王爺不高興了!”
“那戲團去年都沒來,今年咋來了呢?”
“應該有人特意包的場子!不然不賺錢的買賣誰願意做呢?”
“不是說鬨鬼的時候,戲班子也不敢來嗎?現在怎麼又敢來了?”
這一問,鄭南捷也愣住了。
有道理,不是說蓮花村翻修完以後鬨鬼鬨得凶,戲班子不敢來了嗎?那現在又來是什麼原因呢?是有人特意在這個時候花大價錢請來的,特殊時期,價錢開低了人家恐怕還不願意呢!
正胡亂猜測之際,鄭南捷瞥見兩個身影從村北走出來了,是沈憐和周麗麗。
看周麗麗身上掛的大包小包,這是要離開的意思吧?
奇怪,昨天才和她們一起吃的飯,剛加的好友不留下來互相認識認識,怎麼現在就要走?況且這戲台馬上就要搭好了,到時候一定會有人來聽戲,她難道不想見識見識蓮花村熱鬨的景象,不想見識見識村裡擺大集?她難道不喜歡熱鬨?
廖姍也注意到了這兩身影,忍不住問:“她好像要走,你不幫忙留一下?”
看沈憐拽她胳膊的樣子,似乎在挽留。但是周麗麗卻連連搖頭,偶爾還擦擦眼角,似乎有些不舍但又不得不離開的樣子。
“我為啥要留她,我跟她又不熟!”
“你不怕她走了,你中意的那個姑娘也跟著走了?”
鄭南捷馬上扭頭給廖姍使眼色,“哎!哎!彆亂說,你現在可是我女朋友,小心被人聽到穿幫,我這犯桃花體質,小心惹到不必要的麻煩!”
這下廖姍總算明白了鄭南捷的用意。
那天一進門,周麗麗那炙熱的,豺狼見羔羊的眼神,廖姍第一時間就發現了。
難怪那時鄭南捷不顧廖姍反對非要撒這個謊,原來他這個敏感體質也早察覺到了。為了引起沒必要的麻煩,他把廖姍推了出來當擋箭牌。看樣子他肯定是沒少吃過類似的虧,不然怎麼學精了。
“嘁……你真自戀!不過說實話,有那麼點姿色!”
廖姍白了他一眼,用了半褒半貶的話術。鄭南捷卻毫不介意她的評價,全當好話聽,開玩笑回答:“過獎過獎,權宜之計,以防萬一!”
再往下,鄭南捷不敢聊了,馬上奔出院子,準備去幫沈憐一把。他還真怕廖姍下麵來了句什麼我也開始考慮你之類的,那後麵真就麻煩了。
周麗麗一心要走,哭哭啼啼,沈憐這邊已經攔她不住,無計可施。正犯愁之際,鄭南捷來了,她馬上投去了求救的眼神。心想你快幫我攔攔她,公司裡除了她,所有人對那挖座山都投的反對票,要是她連最後這個盟友都留不住,那這件事就真黃了。
鄭南捷一眼洞悉了沈憐的目的,先問句:“咋了周麗麗,這是要回家嗎?”馬上就站到了沈憐邊上,繼續說:“這馬上就要唱戲了,你不想聽聽正宗的河北梆子嗎?這民間傳承的才是正統的藝術,在外麵花錢都碰不到呢!”
沈憐投去了敬佩的眼神,心道:好樣的!人才!
周麗麗才不管什麼藝術不藝術,她是個俗人,又不愛聽戲。倒是鄭南捷,讓她對這裡還抱有一絲的留戀。
恰巧這時候廖姍也來了,她也想跟著勸勸。
哪知周麗麗見到廖姍,鬨得更凶了,搶過沈憐手裡的最後一個包就要走。
“你這樣大包小包的怎麼走啊?不如我給你找個車!”
聽鄭南捷這麼一說,沈憐馬上變了臉色,心想耍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