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麵色慘白,嘴被塗得漆黑的年輕小水鬼!
隻見他身手十分敏捷,剛浮出水麵就大口換著氣悄悄遊出幾米,看樣子水性很好。接著,他馬上打量四周,望向亭子和遊廊。
這一看不要緊,可是嚇得他身子一歪,跌回了水裡。
原來他是看到了三張不熟悉的麵孔,正饒有興致地看著他。
接著,他著急驚慌地鑽回水裡,妄圖往一個方向遊。
鄭南捷倒也不急,對沈憐和廖姍說:“咱們三個一人一個方向,守好了,除非這水裡還能挖出條地道,否則我倒要看看,他能從哪裡逃跑?”
兩人一點頭,轉身去了另外兩個方向。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水裡起初還挺寧靜,終於一個角落裡再次有水花聲傳來。
沈憐追了過去,那人影再次沒入水中。
就這樣,三人也不下水,也不離開,就在走廊上徘徊。
終於,僵持了半個多小時,那少年求饒了。
他站在一處蓮叢旁,好像怕人打他似的找東西遮擋自己。
“哥哥姐姐們,你們放過我吧!在水裡泡這麼長時間,難受的很啊!況且水裡還有不知道誰扔下來的小龍蝦,夾人可疼啦!”
“三番兩次嚇唬我們,我還沒找你算賬,你倒先訴起苦來了!說,誰讓你在這裝神弄鬼的?說出來就讓你出來!”
“大哥,你放了我吧,我也是個打工的,一天八十,水裡工作四五個小時,負責扮演水裡泡的死屍,網上招的,說是什麼度假村驚恐之旅!我隻知道有個領班的,負責發工資,一天一結,其餘的我就不知道了!”
“哈哈,度假村驚恐之旅,你還真信啊!你沒看多少人都快嚇破膽了,我告訴你你這種行為已經構成違法了,要是我現在報警,你得去派出所關幾天!”
“大,大哥,我知道錯了,我改還不行嗎?你饒了我吧,我回去以後立馬辭職,我保證!”
“這樣吧!你帶我們見見你們領頭的,我就不追究你的責任!”
“這……”
少年有點為難,這時沈憐忽然厲聲道:“行了,甭跟他廢話,報警吧!”
少年突然就慌了嚇得腿軟,他說:“彆呀,我就來做個兼職,彆這樣對我!這要是我媽知道了非不打斷我的腿!”
“那就帶我們去見你們領頭的,去派出所還是找你們頭,選一個吧!”
“那……那好吧!可是,我怎麼和他說呢?”
“這個簡單!”
鄭南捷詭秘一笑。
——————
縣城偏僻角落的一個網吧裡。
鄭南捷和沈憐一進門就被那股刺鼻的煙味和汗臭氣息衝擊得頭暈目眩。
廖姍和周麗麗不喜歡這種地方,不願意踏足,選擇在外麵等。
據那個少年自己交代,他姓馬,是本地外村人,純是看了網上發布的招聘信息被騙來這裡的。由於領頭的扣押工資不放人,說等假期結束統一發放,姓馬少年無奈隻能硬著頭皮乾下去。
他心裡多少清楚些,領頭的是看上他水性好,很難找出第二個人來代替他,所以才不放他走。
沈憐和鄭南捷跟在少年後麵,繞過一張張黑漆漆滿是油膩,放著同樣油膩鍵盤的桌子,路過一隻隻趿拉著拖鞋的臭腳,聽著各種不羈放肆的臟話,直到少年在一個比他大些,一隻眼呈渾濁白色的年輕男人座位站下。
那個男人頂著一頭雞窩長發,腳踩不分季節的皮鞋,一條緊身牛仔褲緊繃貼在腿上,顯得那兩條腿更加細弱無力。
沈憐第一時間想起了一個詞——葬愛家族。
都啥年代了,還有人喜歡這個?
她心裡感歎。倒也能理解,那是年輕時候追逐過的東西,是青春的記憶!
姓馬的少年小心翼翼地湊到年輕男人耳旁,小聲說了句:“哥,這就是那倆要來做兼職的,我的同鄉!”
雞窩頭男人點點頭,抽空抬起頭看了一眼,低下頭一瞬間,馬上抓上手機就往出跑。
鄭南捷剛想追,沈憐攔住他,往門口處指了指,他這才想起,門口有廖姍堵著。
幸好這家網吧小,隻有一個門,廖姍守在門口輕鬆就將雞窩頭男人拿下。
“說,為什麼要跑?”
廖姍按著雞窩頭的脖子說。
“我,我說!大姐輕點!”
雞窩頭男人被她按得脖子發酸,連連求饒,“我知道你們不好惹,我保證再也不找你們麻煩了行不?”
四人沒聽懂他這話的意思,麵麵相覷。
“走,帶他回去說吧!這裡人多口雜!”
鄭南捷說。
三人同時點頭。
坐在沈憐的車上,鄭南捷忍不住盤問起來。
“你為啥說我們不好惹,我們和你非親非故,又沒見過你,你是怎麼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