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當家是何元熙。”肖雷說出了一個兩人都十分熟悉的人名。
祁莫寒震驚:“你說是何元熙?”
他對何元熙一點兒都不陌生,是當年大祁國戰神般的人物,官拜一品護國大將軍。
七年前,祁莫寒帶著母妃去秋水城封地的時候,何元熙親自到城外送行,並且送給了他一支千人的隊伍。
這支隊伍乃是何元熙親自操練的何家軍,何家軍有五萬,先帝相信何家,兵權一直掌握在何家人手中。
何家滿門忠烈,男兒為守護家園相繼戰死,何元熙成親後,又一直在邊關征戰,以至於在他出事的時候,還沒有生下自己的後代,因此,何元熙何家僅存的一位男丁。
不但如此,何元熙也是一員猛將,他驍勇善戰,曾經帶領何家軍在兩個月的時間內,收複了八座城池,成就了百姓們茶餘飯後的一段佳話。
祁莫寒帶著何元熙饋贈的一千何家軍抵達秋水城,那時候,蠻夷經常騷擾,這一千人的隊伍成為了他打退蠻夷的最大助力。
就在祁莫寒琢磨著如何對何元熙表示感謝的時候,忽然接到京城那邊傳來的噩耗,說何元熙帶著何家軍與敵軍交戰時,中了對方的埋伏,全軍覆沒,就連何元熙本人也沒能逃脫馬革裹屍的下場。
自此,大祁國失去了這名驍勇善戰的護國大將軍,更是失去了一支百戰百勝的五萬人隊伍。
何家最後一位男丁隕落,家中女眷失去依靠,處處受到那些捧高踩低的小人欺壓,無奈之下,何家老夫人做了一個決定,變賣房產,分散家財,讓女眷們各自去謀生。
祁莫寒知道這些以後,便決定將何家女眷接到秋水城來生活,有自己和母妃的照拂,相信她們日子過得不會太差。
結果,他的行動還是晚了,派去的人抵達京城時,護國大將軍府已經改換門庭,何家婦人們不知所蹤。
多年來,祁莫寒並沒有放棄尋找何家女眷,直到旱情來臨,秋水城已經自身難保,祁莫寒才陸續將出門尋人的屬下召回。
可以說,在祁莫寒的心中,何元熙不止是他崇拜的英雄,更是他和秋水城的大恩人。
因此,在聽到肖雷說,劫匪大當家是何元熙的時候,他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姐夫,你說什麼?你說劫匪的首領是何元熙?他不是早在多年前,就戰死沙場了嗎?怎麼會成了劫匪的頭目?”祁莫寒從未如此迫切過,想知道這些問題的答案。
肖雷目光漸漸飄遠:“這件事,要從我自己說起……
當年,北疆戰事起,我率領五萬大軍趕往鎮壓,連續奪下三座城池後,隊伍士兵損傷慘重,我立即上書給皇上,請派支援。
不久後,就收到了消息,說京城那邊已經開始點兵,不日就會有十萬大軍趕到北疆支援。
我苦苦帶著一群傷兵殘將守護在那裡,終於,在二十天以後,等來了援軍。
令我沒想到的是,援軍的首領竟然是當今皇後的弟弟郭啟瑞。
京城人都知道,郭啟瑞就是個不學無術的紈絝,他帶十萬大軍趕來北疆也就算了,皇上竟然將帥印也交給了他,郭啟瑞成了名正言順的元帥,就連我都要在麾下聽命。
郭啟瑞抵達北疆戰場,下的第一道命令就是讓我帶著剩下的傷兵殘將做先鋒,立即向對方城池展開進攻。
我深知自己手下的情況,五萬將士,在前麵的戰役中犧牲了一半之多,剩下的也有一多半身負重傷,這樣的情況,如何做先鋒攻城?
我與郭啟瑞據理力爭,奈何,胳膊始終無法扭過大腿,郭啟瑞說我不服從元帥調遣,命人打了我三十軍棍,並且揚言,若是我再與他對抗,就連那群受傷的士兵也要打。
無奈之下,我隻能帶傷出征,結果可想而知,還不待攻破對方的城池,我方就已經損失慘重,我命令手下後撤,沒想到,郭啟瑞卻帶著人攔截在我們撤回的路上,說我們是逃兵,一律亂箭射死。”
聽到這裡,祁莫寒已經攥緊了雙拳,就連一旁的司思聽了以後,都被氣得小臉通紅。
祁莫寒問:“也就是說,姐夫不是死在敵人的手裡,真正殺死你的人是郭啟瑞?”
肖雷此刻雙眼變得猩紅,咬牙切齒道:“我親眼看著一個個跟我出生入死多年的兄弟,就這樣死在了自己人的亂箭之下。
我當時心中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取了郭子睿的狗命,即便是死了,也要拉著他一起做墊背。
沒想到,郭子睿這小人竟然早有準備,在我大槍馬上要刺穿他咽喉的時候,朝著我投出一包白色粉末。
我的身子立刻失去了平衡,暈乎乎的向後倒去,隻感覺後腦磕在了一塊堅硬的石頭上,便徹底失去了意識。
我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身處在一個山洞內,但曾經的過往完全想不起來,就連自己姓甚名誰都不知道。
當時,何元熙就坐在我的身旁,他見我醒來,就問我,這樣的帝王你還願意保嗎?
我被他的話問懵了,因為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誰,更認不出救我的人是何元熙。
何元熙見我失去記憶,隻說了句,我和他都是同病相憐的可憐人,日後結伴在一起互相照顧。
我因為失去了記憶,不知道如何生存,見何元熙對我並沒有惡意,便答應下來,我傷勢好轉以後,他就帶著我一同下山。
那時候,何元熙還沒有占領畢連山,但我經常會看到,他身邊有一群江湖高手,而且都是對他唯命是從的樣子,直到旱情出現,百姓們四處逃亡,他才帶著手下百十人來到了畢連山,陸續的,收留了無數無家可歸的百姓。
不光有百姓,畢連山最隱秘的地方,他還收留了上千個孤兒和老人,這些孤兒和老人需要養活,一大群人都沒有什麼收入,便做起了劫路的營生。
但我們劫路絕不是你表麵上看到的那樣,我們的目標是那些有錢人,對待那些過路的百姓,也隻是為了做做樣子,畢竟他們身上都沒什麼錢,劫一半也就十文八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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