鶯歌已經死了,很難再死一次,於是也隻能頑強地“活”著。
見自己死不成,她緊緊拽住自家的胳膊,雙腿顫栗著哆哆嗦嗦道:“大人,奴家想尿尿。”
大人摸了摸她的頭,慈祥道:“你乖啊,你沒有尿呢。”
鶯歌頓時哭唧唧,“嗚嗚嗚,那大人您幫奴家尿吧。”
大人:“……好的。”
今日是鶯歌大喜的日子,這點小要求必須滿足。
薑緲便去茅房尿了一波。
回來後問鶯歌,“我尿了,感覺好點了嗎?”
鶯歌還是哭唧唧,“還想拉個大的,大人您幫……”
薑緲一張禁言符拍在她背上,“做個安安靜靜的新娘吧。”
今日聚鮮閣的所有員工乾活兒都小心翼翼的,儘量不發出一點聲音來,走路也是按特定的路線走,輕手輕腳。
大小姐說了,來的都是貴人,他們看不見的那種。
就怕無意中衝撞了哪位貴人,接著就能看到貴人了。
薑緲給池戈和謝無期開了天眼,池戈好奇地打量著這些傳說中的人物。
立刻被黑白無常的高帽子給吸引了。
為什麼這個帽子這麼白,為什麼那個帽子那麼黑?
並打算一會兒給他們建議一下,白衣裳配黑帽子,黑衣裳配白帽子比較好看。
謝無期一直瞅著鶯歌看,越看越覺得她與祖母像,特彆是今日這身大紅喜服上身,就跟祖母出嫁時的畫像一模一樣。
心中難過得不行。
如果小姑和尋常姑娘一樣,受家人寵愛長大,一定能嫁個好夫婿,如今也是兒女成群了吧?
突然想起祖母之前跟他說過,在京郊的莊子裡為他埋了二十壇酒,讓他及冠時請朋友喝。
他想,這酒應該今日就喝了。
他把薑緲叫到一旁,重重抹了把臉,說道:“祖母說她在京郊的莊子裡給我埋了酒,你陪我去取來好不好?”
薑緲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淡聲道:“謝家不配。”
說完,便看見小胖子難過破碎的眼神,卻依舊抿著唇沒鬆口。
謝無期張了張唇,好半晌才忐忑道:“她是我姑,酒是我的酒,我配嗎?”
薑緲到底是心軟了,微微頷首,“好,我與你去取來。”
離吉時還有一段時間,薑緲跟賓客們打了聲招呼,便扔出紙馬帶著謝無期去莊子裡取酒。
許是長公主暗中周旋,謝無期名下的這處莊子並沒有被沒收。
莊子裡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謝無期卻準確地走到院子高大的百年老棗樹前。
抬手摸著粗糲的樹乾,輕聲說道:“應該就是這兒了。”
薑緲摸出支蠟燭點上,從丸子頭上拔下三柄劍,沉聲道:“給我挖。”
初一和及時止損二話不說,立刻開乾。
根本沒有拒絕的必要,隻是挖土而已,薑緲沒讓他們去挖牛糞已經很值得慶幸了。
在下認輸這會兒是爺不帥但很狂做主,它以一種難以置信的口吻說道:“女人,你竟敢讓爺挖土?”
薑緲淡淡道:“今日本大人不想開殺戒。”
爺不帥但很狂沉默了一瞬,“女人,你怎麼知道我最喜歡挖土?太喜歡這種與大自然親密接觸的感覺了。”
謝無期臉頰輕抽,以最狂的語氣說最慫的話,學到了。
爺不帥說完,立刻加入了挖土隊伍。
到底是神劍,幾息後,土裡的酒壇子便現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