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西一覺睡到半夜才悠悠轉醒。
迷迷糊糊間,鼻尖是熟悉的熏香味兒,淡淡的,帶著人體的暖氣。
駱西蹭了蹭,把臉緊緊貼在那個熟悉的胸膛上,小手抱住對方的腰,懶洋洋的喊了一聲:“小叔……”
她剛才一動宋禹年就醒了。
房間的地燈開著,幽幽的光線中,駱西那張小臉兒有點不自然的白。
宋禹年身體緊繃,原本抱著駱西的手下意識鬆開,就怕她又像先前那樣推他不要他。
誰知駱西卻主動湊了過來,小狗一樣用鼻子在他胸前一個勁兒嗅。
大概是確認領地了,蹭了蹭,又迷迷糊糊睡著了。
宋禹年:“……”
他身上穿的是家裡的睡袍,抬起袖子聞了聞,是他慣用的熏香。
一瞬間,宋禹年明白了。
前段時間他在海上漂了好幾天,穿的都是莫白川為他準備的衣服。
今天駱西受了驚嚇認不出人,他身上的味道也變了,所以她才會一直掙紮不讓他抱,嘴裡卻一直叫著“小叔”。
這小東西,還是依賴自己的。
宋禹年這麼想著,隻覺一顆心臟酸酸軟軟,眼睛也有些發熱。
在他的記憶中,彆說流淚,就是想哭的感覺都沒有過。
這一刻,擁著懷裡的駱西,他卻有一股子流淚的衝動。
後半夜駱西睡得十分安穩,動都沒動一下。
第二天,駱西先醒了。
她愣愣地看著眼前的男人,以為夢還沒醒。
可是這是他們的房間,她抱著他的腰,枕著他的手臂,隻要她抬頭,她就能親到他的唇。
小叔回來了?
駱西抬起手腕。
手腕上了藥後又纏了一層紗布,已經不疼了。
這是回家了?
駱西的記憶還停留在她舉起煙灰缸照著陳開砸下去的那一刻。
那個時候她絕對是害怕的,但是害怕歸害怕,她毅然把煙灰缸砸了下去。
她聽見了陳開的腦袋傳來沉重的響聲,那可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嚇得她抓緊了煙灰缸,放聲尖叫。
後麵……
後麵她就不記得發生什麼事了,那段記憶好像被人清空,一片空白。
鼻尖是熟悉的熏香味,她被他緊緊抱在懷裡,每一次呼吸,他的胸膛都能撞上她的。
這不是夢啊!
小叔回來了。
駱西一激動,小手捏住對方腰上一塊瓷實的肉,那麼一擰……
宋禹年“嘶”了一聲,睜開了眼睛。
“嗯?”他帶著濃重的鼻音,“醒了?”
駱西看著他,知道這不是夢,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新婚之夜的消失不見,自己被綁架,被人欺負,還有陳開……
“那人死了嗎?”駱西的聲音有些發抖,如果陳開死了,那她就成殺人犯了。
殺人犯啊,肯定要坐牢。
想想都好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