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傷處,已起了一小串兒水泡,看著就疼。
在雲媞白皙的肌膚上,點眼得不行。
傅輕籌滿眼的心痛,“癡兒,這家裡是不是有人欺負你?說出來,本世子替你做主!”
雲媞一雙眼眸滴溜溜地轉著。
芳草壞,總是欺負她。
可是……
剛才,碧痕幫她穿衣裳梳頭時,特意叮囑過了,世子最不喜歡人背後說壞話。
她問碧痕,“什麼叫壞話?”
碧痕給她細細地打比方,“譬如說,芳草欺負你,你當麵兒不說她的不好,背地裡卻慫恿世子對她毀打報複。這就是說人壞話,不好!”
雲媞任碧痕為她扣好脖頸下的扣子,乖巧的娃娃一般,“我……我懂了。”
好險,若不是碧痕姐姐提點,她差點就要在世子哥哥麵前說彆人的壞話,惹世子哥哥厭棄了。
雲媞“我自己,喝湯,不小心弄的。”
傅輕籌動作頓了頓,眸光閃爍,“既是這樣,往後你自己小心些兒。”
他抱著雲媞,倒在了一襲錦被上。
不知為何,雲媞心底湧上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失望。
還不等她多想,傅輕籌的手順著她扯開的衣襟,避開傷口,向下摸索而去。
是夜,不該芳草當值。
她剛回自己屋子,便瞧見屋裡的不速之客。
“陳嬤嬤,你如何來了?可是老夫人那邊,有什麼交代?”
“芳草姑娘大喜。”陳嬤嬤一臉的笑,“你立功的機會來了!”
聽陳嬤嬤說完,芳草臉上顯出幾份遲疑,“這……奴婢怕自己下不去手。”
陳嬤嬤臉上依舊是笑,“芳草姑娘,老夫人可是說了,這事兒辦好,你就是侯府的大功臣。到時候,老夫人給你做主抬成妾室,風風光光納入侯府!”
她頓了頓,“你若不肯,老身也沒旁的法子,隻能去叫碧痕,她本也是世子的通房……”
“彆!”芳草塗著大紅豆蔻的手指一下攥住陳嬤嬤腕子,“我去!”
雲媞一個癡兒都能在這珠隱院當上主子,她芳草給自己謀一個侯府妾室的出路,不過分吧?
第二日,本是傅輕籌休沐。隻因要赴牧太傅家的宴飲,傅輕籌便換了身淡青底灑金吉祥暗紋外袍,一條半掌寬的黑色皮帶,把男人窄腰紮得緊緊的。
雲媞沒見過傅輕籌這般裝扮,好奇得緊,一雙小手隻扯著他衣擺,圍著他繞著圈子打量,怎麼哄也不肯鬆手。
最終拗不過雲媞,傅輕籌隻好讓她送他出門。
門口處,傅輕籌“在家乖乖的,我會早些回來,給你帶點心吃。”
雲媞舍不得傅輕籌,也隻能乖乖鬆手。
世子哥哥走了,那起子壞人又該欺負她……
雲媞委屈得眼眶泛紅,一張小臉半隱在門框後,癡癡地看著傅輕籌馬車遠去。
一道聲音自她身後傳來“你還在這兒做什麼?世子等你同去呢。”
雲媞回頭,見是芳草,本能地一縮脖子。
芳草壓下心中不耐,臉上甜笑著,“世子差奴婢回來接你,怎麼,你不想去找世子?”
半個時辰後,雲媞被芳草侍弄了一番,換了件暗沉的深褐色衣裳,自角門裡偷運上了馬車。
“瞧,新衣裳多漂亮,世子瞧見了,定會歡喜。”
可一上車,暖簾一撂。
芳草就變了臉色。她不等雲媞坐穩,就把她一把推倒。
雲媞後背重重撞在馬車廂壁上,登時疼得泛出淚花,“你做什麼?”
一抬頭,卻正對上芳草眼中勃勃的殺意。
“你一個蠢的,竟敢霸著世子整日在外放浪,引得夫人、老夫人擔心,毀了侯府清譽!我今日,便要為侯府清理門戶!”
芳草的話,雲媞聽不太懂。
可也明白,芳草這次怕是……要下重手!
趁著馬車剛開始行駛,速度還沒上來,雲媞貓著腰,想從芳草身邊鑽過。竟想著跳車。
可那暖簾還未及掀起,雲媞隻覺後腦一陣劇痛,眼前漆黑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