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媞慢慢點了點頭。
她記得,這鐲子是傅輕籌買給她的,價格不菲。
“你一個傻子,穿衣吃飯都不能自理的東西,整日裡竟還惦記著穿金戴銀,真是……”碧痕咬了咬牙,“不怪你能勾引得世子侯府都不回。”
碧痕又揚手,對光看著那對鐲子。
真是好東西。
正配她的名字。
看向雲媞癡癡的目光,碧痕一笑,起了玩心“跪下,求我。我便借你戴戴。”
雲媞麵無表情。
想起早膳時那一出,碧痕心口慪上來一口氣。
從前,芳草在時,這傻子最是依戀她,樣樣都聽她的。她從她手裡弄出來多少好東西?這芳草一走,倒怎麼覺得傻子不似從前那般聽話了?
倒像是……
學聰明了。
碧痕皺眉,她深知小夫人這種傻子,需得狠狠震懾住才好。
她伸手推搡雲媞,“我叫你跪下……”
“啪!”
一記清脆的耳光,直掀在碧痕臉上。
她冷不防這一下子,身子往旁邊一栽,手腕正磕在衣箱包了銅的邊角上。
“哢嚓”一聲輕響。
兩隻鐲子中的一隻,從中間斷裂,直摔在了地上。
碧痕顧不上自己紅腫的臉頰,連忙撲到地上拾起,心口像被割去一塊肉似得難受。
這玉鐲斷過,可就再不是原先的價錢了!
“你、你這賤人,怎麼糟蹋東西?!”碧痕又急又氣,忍不住脫口而出“你一個傻子,身價都不及這鐲子貴重!你、你這般,會遭報應!”
雲媞似是也被驚到,踉蹌著後退了兩步。
掩去眼底一絲冷意。
報應?
她倒要看一看,這珠隱院內,誰的報應先到!
見雲媞依舊不肯開口討饒,碧痕氣急了,隻覺這傻子愈發不服管教。她張口“你這小賤……”
“吱嘎——”
雲媞臥房的門,被從外推開。
傅輕籌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碧痕聳然一驚。
傅輕籌一眼就瞧見了地上的斷鐲。他皺眉“怎麼回事?”
這對鐲是他從侯府老夫人房中帶出,最是金貴無比,一對就能在盛京換上一座地段還不錯的兩進小院。
可若是碎了一隻,剩下那隻便也要跟著貶值。
傅輕籌眸色微冷,看向雲媞“癡兒,你說。”
“世子,是、是奴婢的錯!”
碧痕心一橫,“噗通”一聲跪下。她雙手按在地上,讓袖子垂下,掩住手腕上的另一隻鐲子。
“是、是小夫人今日不知為何,要這鐲子玩。奴婢被她磨不過,想著不能忤逆,便拿出了一隻。誰想、誰想小夫人不曉事,竟是要摔著聽響兒……”
她身子伏在地上,雙肩微微顫抖。看著格外可憐。
碧痕“是奴婢沒能及時勸誡小夫人,辜負了世子信任。請世子責罰!”
聞言,傅輕籌臉色愈發低沉。他看向雲媞“癡兒,可是像碧痕說得那般?”
“世子哥哥,癡兒沒有。”
“沒有?沒有什麼?”
雲媞剛想張口。
突然憶起,“癡兒”心性如三四歲的孩童,向來說不來太複雜的話。也不曾跟傅輕籌抱怨過芳草、碧痕這兩個丫鬟。
傅輕籌性子曆來多疑。
隱在衣袖中的手指緊了緊,雲媞麵上一臉的委屈驚怕。她指了指斷在地上的玉鐲“癡兒沒有、沒有摔……”
傅輕籌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