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的可謂是毫不客氣,沒有給季氏族長一點麵子。
“哈哈哈,當真是後生可畏啊。”季氏族長竟大笑了起來,笑過之後,他有些惋惜地歎了一口氣:“隻可惜,二郎你不願做我們京州季氏真正的二郎君。”
當初便是看到了季昀的才能以及不怕事的性子,哪怕知曉他並非京州季氏的子孫,他也認了下來。
若是季昀擔負起季氏一族,哪怕季氏一族因新朝而暫時沒落,他也不愁季氏重振夕日榮光。
季氏族長話裡的暗示,季昀並非不知。
隻是,季氏一族的命運在謝重進入京州之時便已注定。
無論於公於私,謝重都不會放過季氏。
季氏族長本該也能看清這一點,可身為季氏大家主,為著季氏汲汲營營了一生,如何能眼睜睜地看著季氏轟然倒塌。
如今所做的一切,不過是垂死掙紮。
單憑一人,便想扭轉乾坤,這不過是季氏族長最後的寄托的一絲幻想。
而且,季昀有自知之明,並不覺得自己有扶大廈之將傾的能力。
“族長,我心不在此,有負您的厚望了。”季昀到底沒有戳破他的幻想,他說了正事:“我今日來,是想跟您說,我最新的進展。”
這也是最後一次了。
對於季氏,他仁至義儘。
季氏一族的下場,他不想也沒有能力再去乾預。
如今他要做的,便是用手中的籌碼去和謝重談判。
謝重此人幾乎沒有軟肋,可再如何手眼通天,他也終究隻是個凡人,並非無堅不摧。
方子修幫了他。
也是方子修告訴他,謝重很快便要來親自見他了。
棄我去者不可留。
麵對曾經背叛友情的好友,季昀並沒有受虐傾向,並不打算重拾這段友情。
可方子修,在他一籌莫展之時,派人給他傳了話。
不過寥寥幾句的提醒,卻給了他莫大的希望。
季昀不知,是方子修再次得了謝重的命令故意而為之,還是他心懷愧意,所以才來提醒他。
若是前者,季昀隻覺當初的斷交做得對,可若是後者,那便是他承了他的情。
季昀在心底苦笑,他不願再和方子修扯上關係,可偏偏,方子修說的,是他最需要的,他根本拒絕不了。
……
弄槍拿著從蘇嬌那奪過來的信件,馬不停蹄地回了皇宮。
太宸殿
“主上,景女郎的信件已取回。”弄槍半跪於地,將手中的信呈於謝重。
謝重拿了起來,但並未拆開,語氣微沉,聽不出情緒:“信裡寫了什麼?”
“屬下無能,女郎所寫的內容,屬下實在看不懂。”弄槍低頭請罪。
“嗬——”謝重輕笑,倒是在他的意料之中。
以妍兒如此謹慎細致的性子怎會想不到等她跑了以後,他會派人盯著蘇嬌的一舉一動。
便是沒有永平侯的提醒,她寫給蘇嬌的信也是有被發現的風險。
那妍兒又怎會將有用的內容堂而皇之地寫在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