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梨點頭,她一走,病房裡隻剩下了宋柚和燕辭兩個人。
“餓嗎?”燕辭體貼的幫宋柚掖了掖被角。
宋柚輕輕搖頭,看著燕辭狼狽的模樣,輕聲道:“去洗把臉。”
燕辭聽話照辦。
十多分鐘後,他濕著頭發走出來,沒擦乾的水珠順著臉頰,滴落到剛換的白色襯衫上。
看著床上的宋柚閉上了眼睛,他輕手輕腳,就連呼吸都微不可聞。
燕辭邁著步伐,走到床邊,盯著她,忽然想到剛剛在馬路邊,宋柚渾身是血的樣子。
天知道那一刻,他嚇到魂飛魄散,大腦一片空白。
生平第一次,燕辭感到無邊的恐懼,那是一種很無力的感覺。
幸好,宋柚沒什麼大礙,母女平安。
燕辭的目光觸及她的手背,停住了。
宋柚白皙的手背上紮著留置針,她皮膚很白,露出一截腕部,被凍到有點發烏。
沒有猶豫,燕辭立即坐在她身旁的椅子上,握住了她的手。
他掌心溫熱,捂著她的手背,想把這冰涼的液體給焐熱。
他一動不動,也沒有發出半點聲音,就這樣默默地注視著她。
也不知過去多久,察覺到身旁的男人靠在床邊睡著了,宋柚這才睜開雙眼。
手術室裡,宋柚順轉剖。
當痛到死去活來,被放到了手術台上,聽到那群醫護人員說要緊急剖腹產時,宋柚是恐懼的。
冰冷的空氣侵襲著她的四肢百骸,她恍然不知所措,身體止不住的微微顫抖,精神緊繃的猶如一根隨時會斷裂的弦。
燕辭就這樣被護士帶了進來。
他走到她的身旁,一把握住她的手,跟她說,“彆怕,有我在。”
那一刻,宋柚的眼眶是濕潤的。
她有一種,自己原來不是一個人在戰鬥的感覺。
她迷迷糊糊的躺著做手術,燕辭就在旁邊的床上為她們母女二人輸血。
那一刻宋柚就在想,就算是孩子的親生父親,真的也就,不過如此了。
生平第一次,宋柚從燕辭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種很強的安全感,也是第一次,覺得他是個挺有擔當的男人。
因為麻藥,她的身體動不了,但她清楚的聽到輸血結束以後,燕辭撫摸著她的臉頰,在她耳邊低聲說道:
“現在,這孩子的身上算不算也流著我的血?”
“宋柚,可以給我個機會,讓我照顧你們母女一輩子嗎?”
宋柚正在麻醉中,給不了他任何回應。
但是此刻,看到因為疲憊而趴在她病床邊睡著了的燕辭,宋柚忽然覺得,她是不是該給他一個機會?
也是給自己,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
趴在床邊的燕辭似乎若有所覺。
他睜開雙眼,第一反應就是去看宋柚手背的留置針滴完了沒有。
“我是不是壓到你了?”
燕辭鬆開宋柚的手,“我沒彆的意思,隻是看你冷,所以才……”
“燕辭。”宋柚喊他的名字。
燕辭一愣,沒想到宋柚會突然如此鄭重其事的叫他。
“怎麼了?”
“你介不介意,我們約會的時候,我帶著我女兒一起。”
燕辭愣住片刻,當領會到宋柚這句話中暗含的深意,他用一種不可置信的眼神看向她。
“你說什麼?”
他低而輕的嗓音,滿是不可置信,瞪大的雙眼,定格在宋柚的臉頰上。
生怕自己因為剛剛睡醒聽錯了,又或者是,現在他迷迷糊糊的還在夢裡。
他努力保持冷靜,看著宋柚的眼睛,遲疑著開口,“你說什麼?可以再說一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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