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頭舊的衣服,床單還能糊鞋底,不會隨便就扔了。
淩予姝不會做鞋子,要了也沒用。
自己不用,這邊的軍嫂搶著要,拿回來送人也是份人情。
好在現在是夏天,被子不用拆洗,否則她一時還走不了。
這樣忙忙碌碌,一直到了晚上十點才收拾好。
淩予姝還留了張紙條,說把糧食都帶走了。
到了第二天早上,淩予姝鎖了門,鑰匙也帶走了。
她跟顧灼辰各自有鑰匙,家裡的東西能收的收,能放櫃子的放櫃子,不用托人照看。
淩予姝搭部隊的車,去了鎮上,坐大巴回了市區,換乘車去了火車站。
她在火車站售票處的牆上,查了下火車出車的列表,先定車次,時間後,去窗口買火車票。
“同誌,十點去寧市的火車有沒有臥鋪票?”
“沒有,隻有硬座的,要不要?”
“那行,來一張。”有比沒的好,淩予姝決定先買張硬座的。
出了售票處,有個五十多歲的大媽叫住了她,“閨女,你要臥鋪票,大媽這裡有。”
淩予姝覺得可能遇上黃牛票販子了。
她擺手,“不用。”
說著去找地方坐等時間。
大媽也坐到了她的邊上,“閨女,我這票原本是想退的,隻要原價。”
不掙錢,哪有這麼好的事?淩予姝立即起了警惕心。
她這才正眼打量大媽。
對方那樣子,粗看打扮是農村來的,長相也看起來憨厚老實,但手上沒有老繭,身上能聞到雪花膏的香味。
頭發雖然紮起,但能看得出有燙過發的痕跡,農村大媽現在可沒那麼講究。
“大媽,我不需要!”
說著淩予姝不耐煩的起身,換了個地方坐。
很明顯,就是離這個大媽遠一些。
大媽沒有再跟過去,淩予姝看到她走到一個滿臉絡腮胡子的中年男人身邊,兩人嘀咕了幾句,然後大媽把車票給了那男子。
這兩人明顯是一夥的。
他們說話聲音壓的低,離的遠,又說的是方言,淩予姝沒有聽到談話的內容。
又枯坐了一會兒,時間差不多,她去了檢票入口。
去寧市一個方向的人不少,淩予姝看到了和大媽一夥的絡腮胡子也在其中。
到站台的時候,火車已經到了,綠皮火車,很有年代感。
上了車後,淩予姝對號找自己的座位。
沒想座位上已經有人坐了。
還是個六十多歲的吊梢眼老太太。
老太太衣服半新舊,沒有半個補丁,精神頭十足,與邊上人聊的正起勁。
“大娘,你這位子是我的。”淩予姝客氣的對老太太說道。
自己說話被人打斷,看到是個漂亮的小姑娘,一想到自己老樹皮一樣的的皮膚,老太太很是不高興。
“一邊去,誰說這位子是你的,你叫一聲,它應不應?”
淩予姝也不生氣,轉身就走。
吊梢眼老太太以為小姑娘怕她了,繼續與人聊天,說他兒子怎麼厲害,孫子又怎樣出色。
她說得眉飛色舞的時候,有人拍了下她的肩膀。
“誰啊,煩不煩!”
轉過身看到是穿了製服的列車員,他旁邊還站了剛才的那個小姑娘。
臉上的不耐煩也沒了,“同誌,有什麼事?”
“把你的車票拿出來,我要查票。”
“啥,我都坐了兩站了,之前不查,現在查什麼?”吊梢眼老太太傻眼了。
她根本就沒買票,要不也不會占著座不讓。
她坐火車十次有八次是沒買票的,兩次是他兒子買了送她上車的。
吊梢眼老太太仗著她年紀大,沒人想到她會那麼大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