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破天雙目怒睜,原本乾扁的兩頰也跟著鼓囊了起來。手背青筋暴起,指尖微微發顫。
“咯咯咯…肝主宗筋,開竅於目,大動肝火對身體沒有好處的。”屍九嗓子裡一邊發出怪聲,一邊陰陽怪氣得說道。
明知道是對方故意激怒自己,亂自己的方寸,算破天卻沒有理由不生氣。屍九作為道醫,不秉承著救死扶傷,行醫救世的理念造福社會,居然助紂為虐傷害鄉裡不說,現在反倒怪自己管的寬了,士可忍孰不可忍。
“彆貓哭耗子了,直說吧,你想怎麼樣。我不可能認同你說的話,正邪不兩立,你現在的所作所為跟邪魔沒有任何分彆。本來好好的道醫,不修正道,靈氣轉入魔界了,你已經入魔了你知道不知道!”
算破天雖說比屍九年紀小,剛剛罵他也好,現在勸阻也罷,任誰在聽到屍九這樣的言論以後都替其惋惜,怒其不爭!明明可以不是這樣。
“入魔了?嗬嗬,什麼是魔?哈哈,聽我繼續說完,看看到底誰是魔。”屍九自顧自的癡笑著,一直以來冰冷的麵容變成了陣陣冷笑,連語氣之中都透出一股子涼意。
時間回到尹建國帶屍九闖入果子家救人的那天……
“果子媽,先救果子,其他的再商量行不行?”門口聽見果子媽的哭喊,湧入院裡的人越來越多,不知道是誰在人群中看到跪在一旁的尹建國,順著他的話說了這麼一句。
對於果子媽家的事,附近的鄉裡鄉親都多多少少知道一些。不管發生什麼過不去的事了,總之得救人吧,虎毒尚不食子,哪怕不是親閨女,也得有個養老送終的人吧。這麼關起來還像是病倒了,於情於理都得給讓人瞧病吧。
“是啊,女婿不要,閨女不能不要吧。果子他媽,咱不是不講理的人啊。”
“就是,差不多了。講點人情味嘛。”說這話的人還捂著嘴偷笑。
“建國,你起來把你丈母娘扶起來啊。愣著乾嘛呢。”
周圍的人七嘴八舌的說道起來,果子媽瞅瞅這個,看看那個,本來還想像剛剛那樣回擊,看著眼前附和的人越來越多,自己再不願意,此刻也不想犯了眾怒,人言可畏,還要跟這鄉裡鄉親打交道呢。
果子媽扭頭看了一眼跪在一旁的尹建國,又瞅瞅身邊攙扶自己的鄉親,在彆人低頭頷首間這才答應了下來。
“算了!今天不是衝你!你是什麼王八蛋,是衝這些個父老鄉親!大家也是一片好心。”果子媽一邊罵著找屍九來的尹建國,一邊討好似的向周圍的人說道。
屍九將一切看在眼裡,嘴上一個字沒說,心裡已經對果子媽厭惡到家了。自己的閨女病倒,都可以置之不理。唯獨不能喪失了自己在鄉裡鄉親麵前的形象,不能讓彆人說不講理,沒人情味。活人可以死,自己在這個環境裡不能社死,還得繼續跟人打交道呢。這就是大環境下的老百姓,永遠得活在彆人的嘴裡。
“那現在可以開門開鎖了嗎?”見果子媽鬆嘴,不等尹建國繼續說話,屍九搶先問道,對於自己一直心裡惦記的患者,屍九極其在乎。
“你能治好她?”果子媽現如今才敢正眼打量屍九,幾番觀察之下,屍九除了麵容冷峻,再無其他。
“可以的!上次果子在趕集的時候暈倒了,就是他給看好的!”尹建國激動地說道。
“你看見了?”
“沒,可是果子回來跟我說過,說是五道將軍廟門口的神醫救了自己。”說這話的時候尹建國打了一下磕巴,明顯是自己胡說用來騙果子媽的。
“誰知道他救了一半會不會宰我們啊,我可沒錢!你有呢?”果子媽盯著屍九,屍九也不回答。果子媽又想從屍九的臉上得到答案,回應她的隻有一張飽經風霜的麵容,被風鐫刻的麵容有種肅殺的冷淡。
屍九是長得冷,可自己救治了那麼多人,就沒有一個半途而廢的,要麼不治,病入膏肓藥石無靈治不好,要麼就竭儘所能去治好。
就沒有像有的醫生一樣推脫的。眼見病人身體情況急轉直下,就立馬推脫讓其去往彆處求醫問藥;亦或者眼見病人有了起色就坐地起價,要不然就不管不顧的。這樣的事屍九從未做過一次,對於這隻見了一次的名字叫果子的小姑娘也是一樣。
在所有人都等的焦急萬分的時候,就連尹建國都有點怕屍九漫天要價。自己去找屍九的時候是真的隻想讓其救命,現在果子媽一說,好像不無道理。
“我不收你錢,這樣可以了嗎?”噗~多半人懸著的心放下了,果子媽也長舒一口氣。
“那…那還差不多…你放心,我也講理,該給你多少給多少,也不能一分錢不給。”果子媽這個時候還在維護自己形象,驢糞蛋—外麵光。
“開門吧。”
簡單的三個字擲地有聲。折騰了這麼久,“嘩啦”一聲,鎖著那個叫果子的姑娘的窯洞門打開了,“啪”的一聲,地上的鐵門鎖打開了。
院裡的人擠著向裡看著,有當馬戲那般看笑話的,也有真的跟果子相識擔心其身體的。更多的人是想看這個不要錢的醫生到底醫術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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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在窯洞裡挖出來地窖子,有兩米多深,橫向向裡掏出來個洞,像墳裡埋棺材那樣,空間不大,人躺著坐不起來。
“果子?”尹建國朝裡麵喊了一句。
見沒有反應,急的尹建國直接跳了進去,地窖中空間有限,一下來腿就碰到了果子的腿。
“果子,你怎麼樣!”尹建國費力巴拉的蹲著,試著去拉在洞裡的果子。
試了幾次都沒成功,這麼小的空間裡,如果果子不自己退出來,任何人都很難把她拉出來。
“她怎麼樣?”屍九在地窖外麵問道。
“不知道,從今天上午我跟她在外麵喊話她沒了聲,到現在還是沒聲了,她要有個三長兩短,我…我…”說到這,尹建國忍不住抽動鼻子。
屍九在這間窯洞裡巡視了半天,目光放在丟在煤堆上的煤鏟子上。
“給你,在她腳這邊挖個洞,先拉出來再說。這麼個地窖,跟把人埋了沒區彆。”屍九說著話,眼神射出精光,死死地盯著果子媽。
被屍九看的心裡發虛,果子媽接過煤鏟丟到尹建國手中。
“在尹建國一番折騰下,果子這才給救了出來。”屍九又恢複到冷麵,喝了口水說道。
“死了?”算破天吐了口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