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道士收斂心神,邊輕撫小猴兒邊擠出笑容自嘲道“出家人打慣了機鋒,說個話也是磨磨唧唧的。”
我挑了一下眉毛,學著小猴兒的樣子擠眉弄眼,重新活躍了氣氛。
我道“快…快講後來怎麼樣了。我著急聽呢昂。”
我裝模作樣的樣子引的他發自內心的笑了出來。
他道“你師父一定每天都挺有滋有味的,有你這麼個活寶徒弟。”
算破天有沒有滋味我不清楚,反正我每天過的很精彩,哪怕是眼下這種情況。
甘道士從懷中掏出那張人皮唐卡遞到我麵前,道“還得多虧這張唐卡,要不然你也見不到我了。”
之前在地宮中看不清,現在才從他手中接下,仔細觀察了一番。
唐卡上的圖案,用神秘的顏料勾勒而成,色彩鮮豔卻透著一股邪氣。精致的線條蜿蜒曲折,描繪出神聖與邪惡交織的景象。佛的麵容在人皮的映襯下,顯得格外詭異,慈悲與猙獰仿佛融為一體。
它的邊緣處,有著粗糙的針腳,那是殘忍的製作工藝留下的痕跡。每一針每一線,讓人不寒而栗。
我不解道“這有什麼用?”
甘道士長歎一聲。
“你到底犯了什麼罪,這麼厲害的東西就為了把你囚禁在這個地方。”甘道士見自己的術法無法破除這裡的結界,又重新審視起這條大蛇。
剛剛甘道士的術法大蛇都看在眼中,當甘道士丟出黃符時大蛇眼神是興奮的。當看到沒什麼用時,大蛇眼中是絕望的。
“你又犯了什麼罪?”一個類似女人的細長的聲音從大蛇口中發出。
此時聲音在密閉的空間中響起,讓沉浸在如何解釋這一切當中的甘道士猛然驚醒,不遠處的猴兒也陷入戰鬥狀態,朝著被樹根纏繞的大蛇齜牙咧嘴。
甘道士抬起頭來,那條大蛇腦袋撥浪鼓似的左右搖晃,極力證明剛剛不是自己在說話。
蛇是很大,卻還沒有能到口吐人言的地步,這點甘道士還是清楚的。
“你到底是什麼?”甘道士問道。
“我是什麼?我就是我。”大蛇一邊搖著腦袋,一邊發出聲音的樣子又邪門又好笑。
“一條小蛇你都想救,那幾萬幾十萬你的鄉親父老你為何不救?”
聲音猶如一把鏽跡斑斑的劍,專挑心口窩紮,紮進去的同時,鐵鏽也鑽進了血液中。
“我!我…”甘道士急,甘道士氣,甘道士無力!
南京城被戰火與血腥籠罩。
“屍橫遍野,血流成河,無辜的百姓在侵略者的屠刀下絕望地掙紮。我拚儘所能,用自己的道法和武功,救下了一些幸存者。但每一次救下一人,我都清楚地知道,還有無數的生命在痛苦中消逝。我還想救!我想救下所有人!我想我的同胞不被欺淩,我的國家不被侵略!我想!”甘道士漲紅了雙眼,聲嘶力竭地喊道。
“嘿嘿,因為你無能,你對外不能保家衛國,趕走強敵,對內不能救治同胞,現如今你連條小蛇你都救不了?還妄想拯救蒼生?”
甘道士緊握著拳頭,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卻感覺不到一絲疼痛。他的內心充滿了絕望與失落,那是一種無法言說的沉重。他曾懷著滿腔熱血奔赴南京,想要拯救那些無辜的同胞,可最終卻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一個個在暴行中喪生。
他想救那個在街頭哭喊著尋找父母的孩子,那無助的眼神曾讓他心如刀絞;他想救那位為了保護家人而勇敢反抗的老人,卻隻能看著他倒在侵略者的槍口下;他想救那些手無寸鐵的婦女,她們的恐懼和絕望至今仍縈繞在他的心頭。
然而,他誰都救不了。這種無力感如同沉重的枷鎖,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那聲音敏銳地察覺到他的脆弱,趁機而入。黑暗的氣息開始彌漫,侵蝕著甘道士的心靈。他仿佛陷入了無儘的深淵,看不到一絲希望的曙光。
“對,我誰也救不了。,我是廢物。”甘道士恍惚道。
拿出剛剛那把割不斷樹根的解牛彎刀“既然救不了他們,那我就去陪他們。”
“啊!”
正在甘道士要做傻事時,一聲淒厲的尖叫,甘道士突然驚醒,看著手中的尖刀在脖子上劃出的血痕。
一條精致的銀白色十幾厘米長,頭頂處居然還有兩個小疙瘩的小蛇,正昂首躬身附在大蛇蛇頭上,張開嘴巴,漏出鋒利的毒牙等待著甘道士的一腔熱血第一時間能噴到它嘴裡。
“算你命大!”那小蛇的口中道出一句人言,一瞬間就回到了大蛇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