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鼎峰能逃過鬆鎖妖龍局嗎?
顯然答案是肯定的不能。
原本繁茂的大鬆樹現在就像被惡魔附身的活物一般緊追不舍,它那黑褐色測粗壯枝乾如巨大的手臂瘋狂揮舞,帶起一陣陰森的風。
樹葉上還未來得及滴落的血液甩在算破天的波司登羽絨服上,重新順著衣服麵流了下來。
算破天站住不動,不知道在思考著什麼。法慶也不動,就這麼戲謔地看著楊鼎峰跳來跳去,像是在看耍猴的。
簌簌的聲響不絕於耳,鬆樹枝似利箭般向楊鼎峰射來。楊鼎峰剛剛還在嘴硬的嘴此時再也硬不起來,腦門上像有煮沸的開水,豆大的汗珠滾落。
他大口喘著粗氣,每次呼吸都像是拉扯著心臟。左躲右避,依舊被鬆樹逼的毫無還手之力,身上已經被劃出數道血痕,鮮血滲出來,跟活鬼的血腥氣混在一起。
此刻的他顯得狼狽至極。
楊鼎峰終因體力不支軟了下來,單膝跪在地上。
法慶站在一旁居高臨下地看著狼狽不堪的楊鼎峰,嘴角輕笑道“不是不讓我好過嗎?隻有這點能耐?”
他話是衝楊鼎峰說,眼睛卻死死地盯著算破天。
“你我本來井水不犯河水,我可以讓你離開。”作為都是從未來到的這個時代,法慶對於算破天有種特殊的感情。
楊鼎峰又躲過一波鬆樹的襲擊,怒目瞪向法慶“你少假惺惺的,他知道你這些事情,你還會放他走?”
這話也同樣是說給算破天的。算破天現在心中不知道怎麼想的,楊鼎峰是真怕他走了。萬一真撇下自己不管了,那自己肯定是完犢子了。
索性就用這樣的話把算破天留下,任何時候都得把自己放在首要位置,真仙也不例外。這就是為什麼還不能成正果的原因。
越是跟人待的時間久了,想著積攢功德得道,越是沾染了人世間的私心。
楊鼎峰心目中,算破天此時就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他不能失去。
“哎,你彆中他的計啊!”楊鼎峰喊道。
他越是這樣,法慶越開心。他喜歡看彆人的脆弱,也善於放大這些脆弱。什麼凡人什麼真仙都一樣。
算破天淡淡的道“我不走。”
法慶眉頭一皺,道“你說什麼?”
“我說我不會走的。”算破天又再說了一次。
當算破天那沉穩而堅定的聲音傳入楊鼎峰耳中,楊鼎峰隻覺一股熱流從心底湧起。
那是一種從絕境中被拉回的慶幸,他想說什麼,半晌吐不出一個字。
同樣的話聽在法慶耳中卻是那麼尖銳刺耳。
法慶道“你理解不了我?”
算破天搖了搖頭。
法慶自認為算破天同樣來自未來,應該可以理解自己現在想改變百姓現狀的心。
“這麼說你想跟我鬥?”法慶言語之間的不屑從牙縫裡流了出來。
算破天還是一動未動,語氣沉穩道“你這鬆鎖妖龍局是件法器對吧。”
法慶原本還在得意地嘲諷,仿佛眼下他吃定倆人了,臉上掛著一副欠揍的笑容。
可當算破天的話說出來後,他的笑容瞬間凝固了。
法慶的心中猶如平靜的湖麵被投下塊巨石,掀起驚濤駭浪。他瞪大了眼睛,眼神中閃過一絲驚訝。
他這些細微的變化自然逃不過算破天的火眼金睛,算破天一向善於觀察。
“你還知道什麼?”法慶故作輕鬆道。
算破天道“昨天晚上我們來過,當時我看到你在用鞭子抽一個女人,看到她身上被長出指甲的樹根死死纏住的時候,我就已經知道了。”
法慶疑聲道“你知道什麼?”
算破天當著法慶的麵,掏出煙來點上,眼圈緩緩的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