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生魂其實也就是類似打生樁,用生人的陽氣改變地脈風水,以人之靈抵禦方外之邪。任何術法殊途同歸,法慶應該也是這麼想的。
古時候某地要造橋,無論造多少次,最後都會塌,都會垮。
這時就會用打生樁的方法,將童男童女活埋入橋莊或者奠基的地方,這樣就再也不會塌。
“師父,你這是什麼意思?”
算破天的話讓我內心一陣慌亂,我似乎聽懂了他說什麼。
“唉,甘道長不是挖開過結界的嬰屍嗎?”他點到為止,並不急著往下說。
我已經明白了他要說什麼。
甘道士挖開結界,動了嬰屍。就像《天地玄門》中林正英的徒弟離開自己守護的天門一樣,導致靈氣也好,怨氣也罷反正是外泄了,結界破了。又趕上熒惑守心,所以我們才會回到過去。
“所以你的意思是需要一個活人,重新填補那丟失的靈氣,我們才會回去是嗎?”我不敢置信地說道。
“理論上是這樣,因為是嬰屍,靈氣重,普通人還不行,必須要修行的人。唉,或許這就是天意。”算破天電話那頭長籲短歎。
這麼說就是指名道姓地點甘道長的名。因為隻有我跟他,算破天不會想著讓我去。
活人獻祭,還得是有道行的,死後與那棵大鬆樹成為一體,同樣的方式長出又一節有指甲的枝乾或者樹根。這樣才能修補甘道士挖壞的那個地方。
“不,這不行,師父。”我激動地說道。
通過兩天的相處,甘道士的為人我看在眼裡。
他善良正直,憂國憂民,心裡裝著國家人民。每每提到破碎的山河,他幾度情緒失控。
他殺日寇,保百姓,他是民族英雄。這樣的人為我犧牲?我做不到,我的命遠沒有他的有用。
“師父,沒有彆的辦法了嗎?”我此時此刻才有了哭腔,對著電話質問道。
沉默,電話那頭隻有算破天的沉默。我明白這是我們回家的唯一一條路。
“不行!你知道的,師父,我們不能這麼做!”我咆哮著,這是我第一次這麼跟算破天這麼說話。
“大晚上的,不要吵了。”我一抬頭,甘道士披著衣服,從屋裡走了出來。
昏黃的燈光照在他的身上。
“就按你師父說的做吧。”他用手抹去我眼角的淚,乾枯裂紋的手我卻覺得很溫柔。
“你知道我們在說什麼?”我淚眼婆娑地問道。
他點了點頭,走到屋裡拿出他的煙袋,磕巴了磕巴就送到了嘴裡。
他道“我都知道。因為我弄破了這結界,所以我要補,用我自己補。”
一個能從小鬼子眼皮子底下大搖大擺離開的人,絕對是個有本事有能力的人。
在他聽我說起先天一炁符咒的時候,他就知道了。
在我說最終的勝利屬於中國人民的時候,他就下了決心。
“先天一炁原本就稱作元氣,是從娘胎裡帶來的,藏於腎,腎為元氣之根。所以當你說先天一炁而我又早一步挖出嬰屍的時候我就已經明白需要我做什麼。”
他說話的語氣很平緩,就像上次算破天麵對僵屍屍九前說話時的表情語氣一樣,隨時做好了準備犧牲。
所以他一直在等著這一刻,沒有提前告訴我們任何關於這些事,就像他說的,都是命運使然,難怪在我說起先天一炁符的時候,他會脫口而出“原來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