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位表姑娘的手段,尚與府中兩位堂弟曖昧不清,這次卻又冒大不韙同沈小侯爺私奔被他當場擒拿。
謝淩眉頭緊縮,神色冷漠,淡淡地移開了眼。
“給她披件衣服。”
她被人扶了起來,披上了件衣服。
阮凝玉也沒想到重生後會以這樣的情境跟他重逢。
他還是那個高不可攀的名門長孫,衣裳完整,而她被迫跪在地上匍匐在他的腳邊,全身淋濕,衣不蔽體,毫無尊嚴。
聽到男人冷淡的聲音,一時間,強烈的自尊心席卷了她,尤其是前世當了皇後。
阮凝玉手指攏緊衣領,看著不遠處的男人,沒忍住,出言譏諷。
“表哥裝什麼正人君子,方才不是多看了凝玉幾眼嗎?”
謝淩最是恪守禮教,果不其然臉色一變。
那張無悲無喜的眸終於有了波動,他擰眉注視著她。
“你說什麼?”
很奇怪,他明明沒有發怒,隻是這樣靜若止水地投來目光,都能嚇得她臉色發白。
隻因,他是謝淩。
前世嘗過他手段的殘忍,儘管當過皇後,阮凝玉額頭還是泌出了點汗。
若是閨閣時期,給她一百個膽子都不敢這樣頂撞謝淩。
阮凝玉攥緊手指。
沒事的……
眼前的男人還不是十年後深不可測,令滿朝文武大臣聞之色變的謝首輔。
於是她彎起紅唇,輕浮至極。
“食色性也,就算是有聖人之譽的謝郎,原來也不例外。”
“大膽!”
方才將她潑醒的楊嬤嬤卻是被她的狂妄之言給驚到了,顫抖著手指指著她,“你……你竟敢對大公子如此輕浮,你同青樓女子有什麼區彆!你究竟知不知廉恥!”
讀懂了她話中的隱晦之意,謝淩眉擰得更深了。他望著她,抿唇,沒說話,墨目晦暗,眉眼極寒。
“還不快給大公子道歉!”
楊嬤嬤道完,便要上前將阮凝玉按在地上。
誰知女人卻轉過頭來,“放肆!我同大公子說話,有你這個奴插嘴的份?”
她還倒打一耙了!楊嬤嬤差點氣暈過去。
可她去看阮凝玉,卻差點被她的眼神嚇到跪下去。
隻見全身濕透用一件外衣蔽體的少女難掩尊貴,庭院裡她未施薄粉,朱唇如血,看過來的目光森然又冰冷,隻讓人想心甘情願地臣服,下跪。
這樣的氣勢,就算在自家受了誥命的老夫人身上,也是從未見過的。
楊嬤嬤又驚又怒,她竟然被一個小丫頭片子給唬住了?!
“伶牙俐齒。”
想到這位表姑娘過去的名聲與風評,謝淩置若罔聞,眸色薄情得不似活人,聲音也沒有一絲溫度“將她捆起來。”
果然跟前世一模一樣!
當時謝淩就是這樣將她捆回了京城,那是她前世為數不多的奇恥大辱。
這件事過後,害她被不少京城貴女恥笑了一陣!
阮凝玉氣得身體都在抖,她眯起眼。
“謝玄機,你憑什麼捆我。”
原本嬌軟的少女音,突然升起了肅殺之氣。
憑什麼?
滿庭的奴仆嚇得抽氣。
隻因阮凝玉頂撞的是長安謝府的嫡長孫,那可是真正的鳳雛麟子,清雅絕塵,驚才絕豔,連當今陛下的龍子鳳孫都難敵其光華。
謝大公子自幼是神童,清高慣了,於是便養成了沉密寡言,不食煙火絕類離群的性子。
謝家這麼一個百年簪纓世家,從沒有人敢這麼對他說話,就連他的叔伯們都要敬他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