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瑤這時也沒有對表姑娘求情了。
表姑娘聲名實在不好聽,她是主子的大丫鬟,最要緊的事是長孫的利益,她不能讓疑似想勾引謝淩的表姑娘有任何接近謝淩的機會。
若被阮凝玉勾引成功了,那便是她的失職。
書瑤原本對阮凝玉是欣賞的,可是閒暇時其他丫鬟總跟她說些阮表姑娘的事,聽多了她便暗暗心驚,她不敢放鬆警惕,謝淩可是謝家的嫡長孫,如何能有一絲差錯?
再說了,若是阮凝玉因在庭蘭居避雨了好些個時辰,若真如那些丫鬟說的那樣,她出去了之後刻意宣揚,讓彆人誤以為長孫同她有什麼如何是好?
長孫亡母走了多年,三夫人掌家,三夫人肯定對自己的親兒子是有私心的,如果可以的話她想讓謝易書取而代之長孫,若真出了什麼茬子,那三夫人肯定會借題發揮的。
書瑤想得遠了,她等了一會,看向謝淩。
男人身量很高,她需要抬起頭,才能看清他那張優越清俊的側臉,落雨天色暗,他那挺立的鼻梁線條更顯清冷疏離。
長孫最是博文約禮,心裡應該是不屑表姑娘平日勾引男人的這種行徑才是,因而她下意識覺得男人會拒了她的好意,然後將阮凝玉趕出庭蘭居。
誰知,謝淩淡淡掃了眼遠處的紫色身影。
“既是暴雨,便讓她在簷下避著吧。”
說完,轉身要走。
書瑤怔住了。
很快,那走了好幾步的青袍背影停住,書瑤又聽見了長孫淡薄平靜的嗓音。
“待雨一停,便即刻將她驅趕出去。”
書瑤怔住了。
謝淩說到後麵,聲音有些沙啞了。
他是正人君子,不會隨意去探視一個小女娘。
何況,阮凝玉還是他的表妹。
可她好像偏愛穿薄薄的紗質衣裳。
他方才不經意的一瞥,還是不經意間窺探到了表姑娘被濡濕的胸口布料,瞥到了底下透出的膩白。
比平日他嫌膩偶爾才嘗一塊的奶酪糕還要白些。
落雨回廊裡應當是清涼的才對,有一絲細細的雨還沾在了他的臉上,但謝淩還是覺得宋錦青袍裡是散不去的熱意,他想屋裡多擺些降暑的冰盆才能緩解。
謝淩道“給她拿件衣裳披上,這樣她走時她才不能編造出什麼與我有牽扯的話來。”
書瑤驚訝,回首看向了角落裡孤零零的表姑娘。
她心裡暗罵自己蠢笨,她往常是特彆的細心的,今日怎麼忙糊塗了竟然沒留意到表姑娘身上有些布料被淋濕了。
長孫說得對,阮凝玉若是捂著胸口這般楚楚可憐地出了庭蘭居,她要是造謠的話,便會汙了長孫的名聲。
書瑤對著男人的背影萬福,“是。”
男人走了以後,她便趕緊去尋了件衣裳過來。
她並沒有往彆處想,隻是覺得長孫善良體恤,怕府裡的遠房表姑娘因淋雨著涼。
接過書瑤遞過來的衣裳,阮凝玉披上後,知道這丫鬟對她防心重,便什麼也沒說。
他們以為她真的喜歡賴在這男人的院子不走啊?
要不是這暴雨太大,她怕一路走光回府,她才不稀罕呆在這。
書瑤淺淺微笑,很快也走了。
巧的是,她誤打誤撞躲的地方,正好離男人的寢室不遠。
怪不得剛才那些婢女眼神都像想把她生吞了似的。
屋簷上空烏雲密布,阮凝玉很快發現不遠處的寢室裡頭點起了油燈,檻窗裡暈出點溫暖的燈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