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阮凝玉站在那不轉身,還在裝傻,沈景鈺冷笑了一聲,便起身,甩著手裡的香囊便漫不經心地朝她走了過來。
“哇哦。”
茶座上的姚明川搖著沈景鈺的那把玉扇,又開始犯賤。
這三個貴公子都好奇地投去了目光,周圍彌漫著幸災樂禍的氣息。
“阮凝玉。”
少年音色懶洋洋的,又因聲帶在發育期,還帶著低沉的顆粒感。
阮凝玉一看,發現沈景鈺的個頭又比她高了很多。
她在想,今日出門又沒看黃曆。
她低下頭,“這位公子,你認錯人了。”
沈景鈺氣笑了,道“阮凝玉,你當小爺瞎麼?你就算是化成了灰我都能把你認出來。”
他緊緊盯著麵前朝思暮想的身影,她少年打扮,卻依然透著股致命的勾人感。
她不知道的是,她雖女扮男裝了,但路上偷看她的人都不知道有多少個。
一想想,他便妒火中燒。
說完,氣勢洶洶的沈景鈺就想要扯開她臉上的麵紗。
但他很快卻停住了。
旁邊那些人見他拉住了個秀氣的小公子,懷疑他是不是有斷袖之癖,都好奇地看了過來。
沈景鈺很快飛揚跋扈投去眼刀“看什麼看,再看挖了你們的眼睛!”
誰人都知道他頭上有個皇帝舅舅,身後還有偌大的侯府撐腰,嚇得都轉過頭去。
見沒人再看阮凝玉了,沈景鈺這才舒心,兩眉毛終於分開了。
他回頭過,對著阮凝玉伸出了手,“還本世子東西。”
阮凝玉不解“還你什麼?”
沈景鈺送的東西她不是全都讓抱玉送到侯府了麼。
但沈景鈺卻目光高傲,“本世子送給你的那盞兔子燈。”
阮凝玉……
小侯爺說的是有次過節,謝府裡的女娘都各自收到了精美的燈,唯她那盞是被挑剩下的,沈景鈺聽說了之後,被親手做了一盞兔子燈。
因為她喜歡兔子。
沈景鈺偷偷翻了謝府的牆,將燈交給了她。
是兩人青蔥歲月裡共同擁有的美好回憶。
但她在海棠院裡沒找到。
見阮凝玉明顯麵色不自然,沈景鈺眯起了眼,“怎麼不說話?”
他漆黑的星目盯了她一會。
聲音幾乎是從牙縫裡鑽出來的。
“阮凝玉你彆告訴我,你給我弄不見了。”
阮凝玉不怕小侯爺,但是卻怕他那暴烈的脾氣,像鞭炮似的,隨時隨地都能炸到自己。
她深吸一口氣,“是。”
沈景鈺看著她的目光帶著不敢置信,也有涼意。
阮凝玉也沉默,隨便將彆人送的禮物給搞丟了確實不太好,她自知理虧,她想了想,“如果你介意的話,我可以折算成銀子還給你。”
眼前的少年忽然沉默了。
很久之後。
“本世子不要。”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得他聲音悶悶的。
很快,阮凝玉的手就被他抓住了。
沈景鈺依舊陰陽怪氣,“你覺得本世子稀罕你幾個銀子?”
“既然你弄丟了本世子親手做的兔子燈,那便跟本世子逛街,你買盞兔子燈賠給我!”
說完,便拉著她下樓了。
阮凝玉變了臉色,聲音都冷了,“小侯爺,你想要乾什麼?”
“買兔子燈啊。”沈景鈺勾唇,一身寶藍華貴錦衣更襯得他桀驁不馴,仿佛這京城任何一個地方都是他可以踏足的地盤,而他也有這樣的資本,生來便是錦衣玉食,天潢貴胄。
“阮姑娘不覺得這樣很公平麼?難不成你想要自己手工做一盞賠給本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