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裡過來的太監老人一離開,謝易墨便炸了。
“娘,這是怎麼回事,阮凝玉她憑什麼能進文廣堂?!”
而且還是免試!
天知道謝易墨的心情。
她方才不服,便問了那位內侍官,旁敲側擊地問皇帝到底怎麼會覺得那阮凝玉“才德兼備、聰慧靈秀”的?
再想想阮凝玉的才華水平,陛下擬這旨意的時候,不會覺得好笑麼??
猜猜那內侍官怎麼回的?
他竟然彆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陛下聽聞幾月前阮姑娘在寧安侯府的宴會上以一舞驚人,才情出眾,便特例準許阮姑娘免試入學。”
謝易墨聽了,差點吐血。
要知道,在侯府的那個筵席上,阮凝玉雖然確實跳舞了,但她跳的舞可是倒數第二啊!
倒數第一是京城裡出了名的傻子千金!
謝易墨差點嘔血,見她還欲辯駁,那老太監很快冷了眼。
他哼了一聲。
“謝二姑娘,這可是陛下的聖旨,莫不成墨姑娘還想代替陛下改旨意麼?”
嚇得謝易墨連連說不敢。
那內侍官冷哼,甩了下拂塵,這才領著人從謝府離開。
他一走,謝易墨這才重新擺臉色。
何洛梅從此至終都沒說話,但明眼人都瞧得出來她麵色鐵青。
偏生謝易墨還在旁邊鬨“娘!阮凝玉如何能去文廣堂,女兒不服!”
“大姐三妹,還有文表妹,哪個不是辛辛苦苦練習才得了名額的,哪個不是自己爭來的?憑什麼阮凝玉那個草包便能免試?!”
這話最是戳中文菁菁的心。
幾位姑娘裡,就她底子最差,這段時日也是最用功的。
原本想著阮凝玉不能去,她到時能下課後能去她麵前炫耀一番叫她羨慕黯然,可沒想到,阮凝玉居然得了道聖旨,竟免試入學!
文菁菁攪爛手帕,委屈地站在那。
“行了,能怎麼辦,難不成你想替阮凝玉抗旨?!”
何洛梅滿臉不耐煩,數落著。
“人家好歹也是謝府的姑娘,跟你們一起去文廣堂,便是給府中多爭了一個名額,有什麼不好的?阮表姑娘底子不好,那往後她便多用功些,你這個做表姐的再多教教不便是了?”
何洛梅瞪著她,警告她在人前要有謝家嫡女的樣子,不能太小家子氣。
謝易墨噎住了,於是隻好閉嘴了,但她還是不甘心。
偏生謝妙雲還在旁邊歡騰,“太好了,阮表妹也能去了,這下有人能陪我一起吃零嘴了!”
氣得謝易墨狠狠剜了她一眼。
偏生人家是二房的嫡女,她不好懟謝妙雲,隻好咽下這口氣。
最慍怒的還是何洛梅,隻不過當著府裡姑娘的麵,她不好發作罷了,還得當著謝宜溫她們的麵裝大度。
阮凝玉不僅婚事讓她給擺脫掉逃了過去,現在還免試入了京城那人人豔羨的文廣堂。
何洛梅如何不氣?
她當然知道這是沈小侯爺的手筆。
他可是皇帝的親外甥,他去求一個不痛不癢的旨意,輕而易舉。
想起她給阮凝玉下春藥,沈景鈺領著私衛浩浩蕩蕩地闖入她的泌芳堂,絲毫不顧她一家主母的顏麵給阮凝玉出頭。
不僅如此,就算寧安侯府隔日想登門道歉,可畢竟是謝家出了醜事,持著息事寧人的態度,而小侯爺也是出於一番好心,於是這事便這麼過去了,沈景鈺自然沒有被按著頭來給她道歉。
一想到阮凝玉背後有沈小侯爺在撐腰,何洛梅就氣得睡不著。
這小蹄子到底給小侯爺灌了哪門子的迷魂湯??
當天,何洛梅回到泌芳堂,急火攻心,又因為忙著中饋,人竟倒了下去,據說傳了府醫過去,整整開了半月的藥來調整身子。
這聖旨一下,阮凝玉不想去也隻能去文廣堂了。
謝易墨和文菁菁原本是想著選拔結果一下子,便去她跟前炫耀,再暗戳戳地同情她的。
此刻也沒有這個必要了,她們也沒想著去阮凝玉跟前質問她,那樣反而是在自取其辱。
文廣堂開學時間也很快,竟是五日之後。
海棠院的兩個丫鬟嘰嘰喳喳的,就像清晨鳥兒在鳴叫。
兩個丫鬟都很激動,她們沒想到自家小姐真的能去文廣堂!
“這五日也太短了,小姐再置辦衣裳根本來不及!”
早在傳出來開辦貴族學堂消息時,二房三房便給嫡女置辦了十幾套衣裳,為的是將來能端方體麵地去上學。
這下好了,措手不及的消息,她們的小姐隻能穿著舊衣去了。
此時春綠和抱玉紛紛打開衣櫃衣箱子,看看能不能搗鼓搗鼓出來哪些好看亮麗的裙子,然後再拿點銀子去京城裡的繡衣閣買幾套時新的成衣,麵料要最好的,想來也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