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女人的麵容看不真切,那烏發如雲,紅唇如櫻,眸中水色豔豔。
借著暗昧的燭光,依稀可見床上女人的曲線窈窕玲瓏,凹凸有致。
夢裡的謝淩不知為何,竟鬼迷心竅地靠近了她,細長的手指熟練地解開了她腰間的輕薄束帶。
女人纏了上來。
夢裡的少女千依百順,任由他如何做著動作,都能接納他所有的無禮。
謝淩自幼學聖賢,精通四書五經,幼年祖父與父親對他寄予厚望,他立誌存天理滅人欲,故此二十一歲到現在,身邊連半個通房都沒有。
可人到底是有欲求。
現實裡不能做的,他統統做了。
謝淩這輩子所有的放縱,全都給了夢中的女子。
女人的身段陷在薄衾裡,烏黑的鬢發潮濕,桃花麵透出一層淺淺的粉,眼角眉梢的胭紅都讓他瘋狂。
下一刻,女人卻啟開紅唇。
“表哥……”
謝淩這才看清夢中女子的麵容。
那張絕色嬌媚的容顏,竟是他的表妹!
謝淩忽的從夢中驚醒,月白色的裡衣卻是汗水。
窗外天蒙蒙亮,隱約聽到公雞打鳴兒的聲音。
謝淩緩了很久,這才從那禁忌荒唐的夢境裡脫身。
怎麼會……
她可是他的表妹。
謝淩薄唇緊抿,那長眉都擰著,周身冒著寒氣。
“怎麼了公子?!”
外間的書瑤聽到公子夢魘的聲音,很快急衝衝地端著銀盆走進來。
謝淩身體微僵,他如何會告訴他人,他在夢裡對自己的表妹做了那些畜生不如之事?
“無事,隻是夢魘了。”
書瑤怔住,抬頭便見羅帳內男人正端坐著,身形頎長金貴,皆是世家養出來的氣度。
“也是時候了,公子該起床更衣了。”
謝淩並無世家公子那樣的嬌貴奢氣,他有潔癖,從小都是自己更衣的。
書瑤走過去,便想要如往常一樣為長孫整理床榻。
床榻上的男人卻突然嗬斥了一聲,“彆過來!”
這幾日本就渾渾噩噩的書瑤嚇得手裡的銀盆摔在了地上。
哐當一聲,很是響亮。
謝淩道“今日不用收拾床衾,你收拾彆的吧。”
“是。”書瑤低頭,便趕緊將地上端水的銀盤拾了起來。
謝淩起身,於屏風後更完衣走出來,便見自己的丫鬟又不小心摔了手中的茶盞。
那是青玉竹節杯,是前年嬸母送給他的。
書瑤顫著身體跪下,對著男人不停磕頭。
“奴婢知錯,奴婢該死……”
謝淩語氣冷淡“罷了,不過是個茶盞,摔了就摔了吧。”
夢境裡自己被發賣,書瑤這幾天都渾渾噩噩的,眼下摔了主子的茶杯都要嚇破膽了。
聽了謝淩的話她如同死裡逃生,鬆了一口氣。
“公子寬厚,奴婢感恩不儘,下輩子還要當公子的奴婢給公子做牛做馬……”
謝淩繼續係著革帶,突然掃來一眼,眉皺了下去。
“不過你這幾日怎麼回事,做事為何忽然間毛毛躁躁了起來。”
她是他的大丫鬟,向來都是沉穩的,他很快發現了不對勁。
聞言,書瑤鼻子一皺,有苦難言。
天知道她這陣子被那夢境折磨得有多慘!天天都沒精神氣!
她反反複複夢到自己被打成殘廢丟出謝府的畫麵。
每次隻要合上眼睛,就仿佛身臨其境。
是個人都會瘋!
可見到謝淩冰冷的麵容,書瑤就覺得心拔涼拔涼的。
她如若將夢境的事情告訴彆人,彆人怕是隻會覺得她是個神經病吧!
更嚴重點,還可能懷疑她被邪祟附身,將她給燒死!
更何況謝家是清流世家,長孫從不信鬼神。
書瑤覺得委屈,露出個苦笑,“奴婢沒事,隻是近來家中出了點變故,故此精神氣兒不太好……”
“公子還是狠狠罰我吧!”
謝淩眉眼沒有撥打,“若是有困難,去找管家領筆銀子,不必難為情。”
書瑤的心被觸動了。
長孫寬和,向來不苛待下人,她不由得眼眶微濕,深深福了下去,“……是。”
不久之後,更衣洗漱完的嫡長孫便叫她開窗通風。
平日男人隻會開東邊的窗子,今兒不知為何,竟叫她們全開了。
謝淩隔了一會又道。
“屋裡再熏些香吧。”
早晨屋裡也熏了安神香,還多抱來了一個香爐。
庭蘭居的小婢女紛紛議論,莫不是大公子初入朝廷遇到了什麼棘手的事?都也跟著擔心。
屋內通房,陽光照滿書房裡的各個犄角旮旯。
任何陰暗的心思都會暴露在光明裡。
越是亮堂,謝淩便更越覺得自己汙穢不堪。
觀書了一刻鐘,竟然一個字都看不進去。
他已經接連幾次夢到此番雲情雨意的夢境了。
而夢境中的畫麵,竟比文人筆下的情詩豔詞還要的放縱輕浮。
謝淩默念了一會清心咒。
他想,他並不是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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