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凝玉回到文廣堂,沒想到麵前又出現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
眼前穿四龍紋黃色錦袍的少年一身藥罐子的苦味。
身形清臒,弱不禁風,唇色蒼白。
很難想象這是一國太子。
見太子慕容昀出現在自己的麵前,阮凝玉眸光微動,行了個禮,“太子殿下,找臣女可是有事?”
慕容昀咳嗽一聲,看了下身後的奴才。
很快就有太監呈上來了東西。
慕容昀溫和道“這是夫子們每日給本宮手寫的筆記精要。”
“本宮希望文廣堂的學子們都和和睦睦的,不願看阮姑娘被排擠逐出學堂,這份筆記本宮便贈與阮姑娘。”
阮凝玉還沒回神,手上便接過了精致的冊子。
慕容昀用力咳嗽,那聲音激劇得仿佛都能把肺給咳出來。
那杏黃色的身影就這樣便太監攙扶著,文文弱弱地離開了。
阮凝玉目光複雜。
這輩子慕容深被占據了原有的尊貴身份,變成了身世可憐的七皇子,她不是沒有怨恨過慕容昀霸占了慕容深的人生。
隻是沒有想到……太子殿下人會這麼的仁愛。
阮凝玉同情地看著慕容昀。
少年太過仁厚善良,還是個病秧子,想來會在今後殘酷的奪嫡之爭被吞蝕得連骨頭都不剩吧。
可是她不能改變什麼。
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
阮凝玉收回冊子,回到甲班時,便聽到了裡頭的爭吵聲。
一道張揚囂張的女聲,格外熟悉,這個陌生的背影竟然跟周子期那群紈絝子弟為了她而吵了起來。
聽到自己的名字,阮凝玉走過去一看,才發現跟他們“乾仗”的人竟然是那天遇到的薑婉音。
是薑貴妃薑知鳶的嫡姐,薑婉音。
最後薑知鳶在園子被狠狠摑掌。
薑婉音回頭,見到她的到來,挑黛眉,“阮凝玉,你來了。”
阮凝玉微微驚訝。
薑婉音是個自來熟的,很快就指著周子期他們告狀,“這些人在背地裡以你明日的考校下賭注,分明是在侮辱你!你可千萬不能就這樣放過了他們!”
周子期被戳穿,急紅了臉“薑婉音,關你什麼事?!阮凝玉跟你又是什麼關係,用得著你來插手!”
“我路見不平,便仗義出手,不行麼?再說了,阮凝玉入了我薑婉音的眼,我喜歡她,從今以後,她就是我薑婉音的朋友!”
阮凝玉更驚訝了。
周子期他們這群少年都黑了臉。
要知道,薑婉音是薑將軍府的嫡長女,從小就被男生來養,馬術比他們這些男人還厲害,性格也極為潑辣,胡攪蠻纏的。
“好啊!你們在學堂下賭注,我要去跟夫子們告發你們!”
周子期見狀,都急了,瘋狂使眼色,一群男子便要去攔著薑婉音。
阮凝玉這時卻按住了薑婉音的手。
聲音不由輕了下去,“薑小姐,這事我來就好。”
見她平時在文廣堂裡容色雖美,但總是清清冷冷的,薑婉音前幾日還跟其他姑娘吐槽過她太孤傲,沒想到她這日卻眸光溫柔地跟自己說話,不由臉頰微紅。
薑婉音哼了一聲,便站在了一邊。
但她手裡還拿著寒梅鞭,目光如虎般警告著周子期他們,仿佛誰敢亂來就會甩出鞭子。
周子期冷笑“阮凝玉,我們是拿你的考校做賭注,可那又如何?!你身世微寒,這可是你唯一博得關注的機會,你還不得磕頭感謝我們?!”
“勸你識點相,休來插手,我們這些人背後的父親哪個你都得罪不起!就算是夫子來了,也管不了!”
阮凝玉卻笑“誰說我是來阻攔你們的?”
“說說,你們都賭了多少。”
周子期挑眉,更得意了,“我投了五百兩賭你屁滾尿流地滾出文廣堂。”
其他紈絝看了看,也耀武揚威。
“五十兩。”
“我跟投了一百兩。”
……
甲班的其他人都不說話,阮凝玉轉頭看了一圈,“有誰賭我贏嗎?”
“我!”
薑婉音聞言,很驕傲地舉了手。
阮凝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