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夫子想也不想,用“果然被我逮到了”的不屑表情看著她。
他橫眉豎目地將紙團給打開,掃視了一眼冷笑。
“好啊,阮凝玉,眾目睽睽下你竟敢作弊?!”
衛夫子聲音一出,甲班的人都開始炸了。
什麼,阮凝玉作弊?!
文廣堂是皇家學府,每位先生都是朝廷大臣。
而衛夫子年齡資質高,曾任太傅,是先生們當中最德高望重的一位。
而阮凝玉竟然敢在他的眼皮底下作弊,是不要命了不成?!
阮凝玉放下筆,淡漠地看著氣紅脖子的衛夫子,眸子如寧謐的秋水。
衛夫子指著她的鼻子就罵,“你個女娃小小年紀就品行不正,走些邪門歪道,這次考校竟還敢作弊,你枉為老夫的學子,也不配坐在學堂學聖人之道!”
“你現在就給老夫滾出文廣堂!”
這下底下的學子們都沒心思作答了,議論紛紛,如同鬨市。
所有人都對阮凝玉投去了嘲諷的目光。
尤其是謝易墨。
謝易墨見她竟然會作弊,頓時索然無味,她身為謝家嫡女,眸裡充滿了對阮凝玉的鄙夷。
不過是跳梁小醜,她身為名門閨秀最看不起這樣的女子。
顧若嬌也在幸災樂禍。
她原本還擔心阮凝玉真的會翻身呢。
沒想到阮凝玉竟然為了贏這賭局,竟然不惜作弊。
這兩日據說是侯府出了什麼事,沈小侯爺告假沒來。
出了這麼大的事,阮凝玉肯定要滾出文廣堂了。
一時間,所有貴女都鄙夷了起來。
都出身書香世家,最嫌惡這種事。
蔣懷恩見衛夫子連仔細查清原委都沒有,就這樣斷定了阮凝玉的罪名,於是皺了眉,他出聲道“衛夫子。”
“說不定是誤會呢?”
他接過那紙團,一看。
便目光冰冷地看向阮凝玉身後的少年。
“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後麵的男子是甲班裡的尤言祺,成績排中遊,性格內向寡言,平日裡在學堂上也沒什麼存在感。
眼見蔣夫子質問,他很快唯唯諾諾地站了起來。
衛夫子“問你話呢!怎麼不回蔣先生話?!難不成你也想被除名麼?”
蔣懷恩麵容平靜,語氣比衛夫子好一些,“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若你如實說,懲罰也會輕些。”
尤言祺看了眼阮凝玉,咬牙道“是,是……阮凝玉昨兒知道她考校的時候旁邊坐著的是許姑娘,因見我老實,就逼迫我答卷的時候偷看許姑娘的卷子……然後給她傳紙條……”
文廣堂每次考校座位都是打亂著坐的,會提前一日公布,讓學子們當日容易找到自己的位置。
阮凝玉這才側目,看向了一直坐在她左邊,從此至終保持安靜的許清瑤。
女人梳著百合髻,著碧波翠縷裙,一身的書香文靜氣,坐在那答卷時陽光流連在她的身上,綽約多姿,又幽若清蘭。
剛進學堂就發現許清瑤位置左手邊,阮凝玉便沒在意。
聽到尤言祺的話,衛夫子的臉都快成豬肝色了。
他二話不說就將阮凝玉桌上的卷子抽了過去,又拿起許清瑤的那張一起做對比。
此次考校考的經義幾本書,大多都照搬書上原有的語句,隻要勤加熟背多加理解便可。
而阮凝玉的答案,竟然跟許清瑤的一模一樣,全都是正確答案!
而結果便呼之欲出了。
衛夫子冷眼看著阮凝玉“好一個不知廉恥的女娃,竟然抄襲許姑娘的卷子。”
蔣懷恩也看了兩張卷子,“衛夫子,許是誤會。萬一這卷子便是她作答的呢?我看衛夫子不能隻聽信一家之言……”
“誤會?誰不知道她阮凝玉前幾日便大放厥詞地要在這回考校考取第一?!怪不得她會口出狂言,原來是心裡盤算著竊取他人的成果!”
蔣懷恩還欲替阮凝玉說幾句話。
衛夫子又道“阮凝玉前幾次考校都倒數,她這次卻卷子全對,蔣夫子你覺得你自己會信麼?”
蔣懷恩噎住了。
確實,阮凝玉同許清瑤的實力太過懸殊……
兩人放在一起,正常人腦子裡隻會想肯定是阮凝玉抄了許清瑤的卷子。
周子期見狀,他坐在前排很快就無賴地起哄。
“衛夫子,阮凝玉竟然在考校上作弊,若不將她除名的話,怕是之後學子們都會爭相模仿,敗壞學風!”
他那群紈絝好友也在後麵拍桌子喊。
“阮凝玉滾出文廣堂!”
“竟然抄襲許姑娘,好不要臉的女人!”
“快滾出去!”
……
阮凝玉此時站了起來,她拱手低眉地對蔣懷恩道。
“蔣先生,請問尤公子的眼睛真的就這麼的好使麼?課堂上有兩位夫子監考,尤公子在半個時辰裡要一邊答卷,一邊替我偷看許小姐的答案,莫不是長了三頭六臂,或會分身之術?這怕是神仙來了也難以做到吧。”
“再者,就算尤公子當真為我所脅迫去偷看許小姐的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