嚓嚓嚓~~~嗤!
電鋸旋轉了將近二十分鐘,可琳終於因為手臂酸脹脫力而虛脫停下。
睜開眼,大口大口地喘著氣,總算是有時間觀察四周。
電鋸撐在地下支起身體,可琳朝紙箱定睛一看。
剛才還飄灑一地的血泊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點點飄散以太物質,緩緩飛向空中。
之前的紙箱也是變作了一團碎末,已經被可琳鋸得稀爛。
落在地上有不大不小七塊紙板,共同烘托起一個破破爛爛的玩偶。
隻是並非時間的流逝和歲月磨損造就的破爛,而是被可琳一電鋸砸下去,鋒利的鋸片在高速旋轉下切割得麵目全非。
到處是泛黃的棉花,兩顆塑料眼珠子不翼而飛。從鼻子開始,身體中乾處就有一條猙獰的傷痕,破布四分五裂,周圍全是淩亂的線頭。
但可琳沒有在乎這個,她看向了破舊玩偶心臟處的位置。
那裡有一顆球形物體,正散發著靜謐而扭曲的紫色光芒——【核】!
隻是,就像時間的支流終將彙入主乾。
可琳眼下的這顆【核】已然是被迫走到了生命的末路。
它靜靜地搖曳著紫光,向空洞飄散而去。
“破爛玩偶先生,你是以骸?”
見到破爛玩偶已經離死不遠了了,可琳也不介意在生命的最後時刻陪它說說話。
就當是一次嘗試,看看能不能套出一點情報。
【什麼以骸?叫我多佩岡亞!咳咳...咳咳咳咳!】
不愧是以骸中的異類。
善於模仿並擁有一定智慧的多佩岡亞即便是到了生命的末路,也依舊沒有放棄自己的尊嚴,絲毫不願意與提爾鋒之流的低等以骸相提並論。
尤其是像它這種掛靠在惡名以骸之下的多佩岡亞,智慧就愈發的高,自尊心也就越強。
罵完可琳一句之後,破爛玩偶也就沒有再繼續罵了。
相反,破爛以骸似乎對可琳還有點興趣。
它神情複雜道:
【說起來,女仆小妹妹,你真是做到了我當年想做但沒敢去做的事情。】
“當年...是什麼意思?”
可琳有些不太懂。
雖然她年紀還小,但作為維多利亞家政的女仆,必要的以骸知識她都是了解的。
可正是因為了解,她才覺得可疑。
【...嗬嗬,學藝不精啊,小妹妹。】
破爛玩偶習慣性地嘲諷可琳一句,然後用心欣賞可琳生氣鼓嘴的可愛表情,頓時覺得漸漸飄散以太物質的【核】也沒那麼痛了。
它繼續道:【在我們多佩岡亞的世界觀裡,一般有兩種認知。】
【一、認為我們是模仿者,一切的模仿都是為了在“相似”的道路上精益求精,直至完全一樣,最終取而代之】
【二、認為我們是學習者,一切的模仿都是為了成為更優秀的“彆人”。然後和自己的被模仿者劃清界限。】
【而我,就是屬於模仿者的那一列。因此,我能心安理得地把被模仿者的生前經曆當成是我的前半生。】
破爛玩偶頓了頓,它在思索自己的以太物質究竟還能撐多久,還能夠支撐它說多少話。
但又仔細想了想,想個毛線,能說多少說多少。
破爛玩偶說道:
【這座芭萊大廈的強者,少有外來的以骸,都是曾經空洞爆發落難的人們。】
【最後存活的七個人類,分彆留下七隻玩偶;玩偶上留下的讖言,分彆代表各自的死法。】
【同時也代表我們五個將你們拉下水的手法。同樣的境地,我們希望後來者再經曆一遍。】
“剛才不還是七個,怎麼又變成五個了?”
可琳暫且先把殺人手法什麼的先放到一邊,一下子就抓住了盲點。
怎麼說著說著突然少了兩個?
【...嗬嗬,就是那兩個殺了我們剩下的五個呀...】
【不...也不對...】
破爛玩偶的語氣突然變得悵然,悲切道:【應該說,還在大家都還是人類的時候,是我們五個拋棄了她們兩個。】
【以至於她們被侵蝕變成了以骸後,沒有放過我們任何一個人。】
可琳長哦一聲,麵露了然之色,電鋸立在旁邊,一拳砸在自己掌心:
“那你剛才說的,自己掛靠在惡名以骸之下,就是指的殺掉你們的那兩隻以骸吧!”
【沒錯..】
破爛玩偶接著往下說,聲音不免出現了幾分苦澀:
【她們殺了我們五個,卻仍然沒有放過我們。我們成了她們力量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