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這麼做有點對不住曾老夫人。
可翠玉自認這麼幾十年來,她為老夫人扮儘白臉,衝鋒陷陣,從不退縮,也已經對得起老夫人了。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她丈夫和兒子都已經放了良,如今要謀的就是更好的出路。
大兒子家裡,有個孫子讀書很有天分。小兒子家沒這個福氣,能謀個可以世代相傳的皂吏差事也是很不錯的。
南都城位同京師,其皂吏的待遇可比一般縣衙府衙好得多。
擔心遲了就被人搶先,翠玉嬤嬤回到曾府第二天,就借口家裡有事,告了假去同知府。
同知乃是南都府尹的副手,正五品上。
品級雖然算不得很高,卻有實權。再加上這位嚴同知出身當朝大族,因此在南都城也屬於最上層的那一部分權貴。
以翠玉嬤嬤的身份,當然是沒法直接和同知夫人說上話的。
可曾家作為南都城可以排名前三的富商巨賈,與同知府也是有往來的。
雖然這種往來,屬於曾家討好同知府的那種性質。
但也因此,翠玉嬤嬤和同知夫人身邊的嬤嬤,也混上了兩分麵子情。
翠玉來到同知府外,給門房小子塞了一錢銀子:
“勞煩小哥,給同知夫人身邊的晏嬤嬤遞個話,就說我有可以治好大少爺的神醫的消息。”
大少爺嚴允一直是嚴同知夫婦的心病,那晏嬤嬤聽了門房小子的傳話,立刻來了側門處見了翠玉嬤嬤。
“晏姐姐好!我是曾府的翠玉,曾與您見過好幾麵的。”
晏嬤嬤沒心情與她寒暄,隻道:
“你有什麼消息,直接說吧。”
翠玉嬤嬤卻不肯:
“此人本事極大,我親眼見她一天就治好了一個病人臉上很深的一條疤。但此人的來曆我不能輕易透露,必須向同知夫人麵陳。”
晏嬤嬤有些不悅,卻是忠心耿耿的奴婢,不敢耽誤了夫人和少爺的大事。
聞言隻得壓下個人情緒道:
“但願是真的有你說的那樣神,不然,拿同知夫人開涮是什麼下場你可知道?”
“晏姐姐放心,我絕對不敢!”
晏嬤嬤這才去回稟了同知夫人。
“一天就治好,聽來甚是荒謬。但此人是曾家老夫人身邊得臉的奴婢,應該不至於是那等隨意胡謅來騙賞錢的人。”
“叫她進來吧。”
嚴夫人斟酌一番如此道。
輾轉一番,翠玉嬤嬤這才得到了單獨麵見同知夫人的機會。
上位者一般是很少直接跟奴婢說話的,多由身邊的仆婦代勞。
“你有什麼消息,現在可以說了。”
晏嬤嬤開口道。
翠玉默默看了看周圍伺候的侍女,道:
“此事機密,不能讓太多人知曉。”
嚴夫人皺了皺眉,但到底是對兒子的擔憂占了上風,揮了揮手屏退左右。
“現在可以說了吧?”
翠玉嬤嬤卻道:
“夫人,奴婢不敢耽誤您的時間,但奴婢來向您傳這消息,是冒了極大風險的……”
這便是要好處的意思了。
柳氏強忍著不耐道:
“你想要什麼?”
翠玉嬤嬤說了自己的條件。
想在南都城拿到一個皂吏的差事,對普通人來說不容易,但對嚴同知來說卻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柳氏也完全可以應承。
隻是,一個可以世代相傳的差事,可比銀子值錢多了。
“你憑什麼覺得自己的消息能有這麼大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