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好幾天的休養,她臉上的傷基本上已經看不出痕跡。
唯獨手臂,傷筋動骨一百天,依舊還打著石膏吊著胳膊。
主仆兩個,一人吊著左邊胳膊,一人吊著右邊胳膊,倒是十分和諧。
張氏屏退左右,劉嬤嬤便立刻哭著喊著求她救何旺。
張氏心中十分不滿。
自私自利的狗奴才,往日說什麼願意為她赴湯蹈火。
如今,她為了洗清流言都去了半條命,劉嬤嬤非但一句關懷的話都沒有,還非要讓救何旺。
她但凡是個忠心的,這件事就提都不該提。
心裡這麼想著,臉上卻是一點都沒表露出來:
“嬤嬤,何旺是您唯一的兒子,我豈能放著他不管。我一醒來,就派人去牢裡打點了。”
劉嬤嬤麵色一喜。
還沒來得及道謝,便聽張氏道:
“可惜,事情鬨得太大了,如今全城的眼睛都盯著,府衙那邊不肯容情。”
劉嬤嬤臉上的喜悅頓時消失無蹤。
她跟了張氏多少年了,哪能不知道,以靖南侯府的地位,要從牢裡撈個人其實沒那麼難。
而且,也不是讓她直接給何旺脫罪,隻是拿錢偷梁換柱而已。
以夫人的聰慧,不會想不到這樣簡單的辦法。
沒成,唯一的可能就是她根本沒去辦。
今早有人告訴她何旺被下獄判處斬立決的消息時,她就起疑了。
彆院眾人口風如此一致地隱瞞她,隻能是出於夫人的命令。
如今她終於完全確定,夫人她從頭到尾,都沒想過要救何旺。
何旺明明是為了給夫人辦事才落到如此地步,她竟然眼睜睜看著何旺去死!
劉嬤嬤的一顆心,完全冷了,甚至生出了恨意。
伺候張氏多年,她明白張氏這個人的心有多狠。
她絕不可能因為她的哀求就改變主意。
既然如此,那也沒必要浪費時間了。
“事情沒辦成,定是辦事的人不得力。不如夫人把侯府的名帖和打點的銀子交給老奴,老奴自己去府衙找人。”
聽她語氣強硬,張氏便明白,虛與委蛇絕對打發不了劉嬤嬤,便索性也不說那些沒用的廢話了。
直接冷了臉道:
“嬤嬤往日裡並非不知好歹的人,今日說了糊塗話,我可以不計較。但此事最好到此為止,否則彆怪本夫人不留情麵!”
窗戶紙完全捅破,張氏沒有給劉嬤嬤任何希望。
劉嬤嬤也索性徹底撕破臉:
“夫人,何旺是老奴唯一的兒子,為了救他,老奴什麼都做得出來!”
“夫人若不仁,就彆怪老奴不義!”
來到靖南侯府這十年,劉嬤嬤沒少幫張氏乾壞事,她手中可掌握了張氏不少把柄。
如此直接的話語,叫張氏又驚又怒:
“你竟敢威脅本夫人?”
事已至此,劉嬤嬤也沒什麼好遮掩的:
“沒錯。若何旺死了,夫人您也彆想好過!”
張氏心中掀起滔天巨浪。
劉嬤嬤是她一直以來倚重的心腹,知道她許多隱秘。
若她將以前幫她做的那些事抖落出來,侯爺就算是一氣之下休了她都有可能。
“嬤嬤應該知道,膽敢威脅我的人,向來沒什麼好下場。你若體諒本夫人,我還可以當這事沒發生,以後好好給你養老送終。”
“可你若執迷不悟,那就彆怪本夫人下手無情!”
劉嬤嬤並不畏懼她的威脅:
“夫人以為,老奴會毫無準備就來?”
深知張氏為人,她來之前自然是留了後手的。
這話張氏聽著極其耳熟。
細細一回想,這不正是陳青竹那賤人曾經說過的麼?
劉嬤嬤竟是學了陳青竹那賤人的手段來脅迫她!
張氏瞬間感覺被惡心到了,同時心中的怒火蹭地一下就竄起來了。
劉嬤嬤這蠢貨,她竟以為,同樣的招數,她還會上當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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