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主,今日鄭元乃回來了,送了價值千兩的供品,說是感謝觀主對他爹的救命之恩。”
慧雲麵上帶笑,向陳青竹彙報著今日觀中的新動向。
“看你這麼高興,我猜不止如此。”陳青竹微微挑眉,帶著調侃的語氣道。
慧雲不自覺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
“這麼明顯嗎?”
隨即坦然道:
“好吧,是挺高興的!觀主,您可知道,鄭元乃說下月初一,定國公夫婦將親自來進香!”
說到最後,語氣已是難掩興奮。
見陳青竹隻是輕輕點點頭,道了聲知道了,慧雲有些鬱悶。
“觀主果然才是真高人,不像我,一副沒見過世麵的樣子。”
哪怕她出身京城官宦世家,超一品定國公,對她來說也是需要家中長輩無比重視的大人物了。
更何況,如今這超一品定國公還是要來慈航觀做信眾,像其他信眾一樣對她尊敬有加。
陳青竹失笑:
“這有什麼,想笑就笑。為了慈航觀影響力擴大而高興,難道還有什麼不對麼?”
慧雲悶悶道:
“屬下是覺得,能為一個超一品定國公高興成這樣,比起觀主,屬下還是修養不夠。”
陳青竹安慰道:
“誰也不是一蹴而就,以後見得多了,自然就習慣了。”
她能如此淡然,自然是因為在修真界早就習慣了淩駕於所有凡人之上。
在那個元嬰大圓滿即可飛升的遼闊世界,很多凡人國度的皇帝,也就僅僅是個煉氣後期的修士。
在她這等短短七八十年就能修到築基大圓滿的大宗門天驕麵前,隻能畢恭畢敬。
所以,一個超一品國公,對她來說還真不算什麼。
當然,心態上可以藐視,行為上卻必須重視。
畢竟,如今她已不在修真界,背後沒有宗門可依仗,自己的修為也才煉氣三層,還需要慎之又慎。
“還是那句話,對待所有香客一視同仁,溫和有禮,但無需諂媚討好任何人。若有不遜者,亦不必管他身份,該打壓就得打壓。”
“你們若奈何不了,本觀主會親自出手。”
她叮囑道。
慧雲慎重地點了點頭:
“屬下謹記,也會和慧岸一起,提前訓練好所有人。”
不僅是她這個知客堂的堂主,慈航觀其餘坤道,也得在心態上跟進,方能不墮了慈航觀的威名。
觀主那句“以後見得多了”,叫她渾身都是乾勁。
這說明什麼?
說明以後還有許多像定國公一般份量的權貴,會成為慈航觀的虔誠信眾。
南都城雖說各種勳爵也不少,可在權勢和影響力上,真正能與定國公比肩的,那是一個也沒有。
隻有京城,才有這樣的人。
這說明,觀主將來是一定會去京城的,而且已經打算好了,要在京城締造不輸於南都城的輝煌。
到時候,那些不希望她留在那個家裡的人,看到她成為這般大人物身邊最信重的下屬,不知道會是什麼表情。
她相信觀主的實力,也無比期待那一天的到來!
七月初一,對慈航觀的信眾們來說,是非同尋常的一天。
早已習慣了會堵車,大家都來得很早,且備好了輦子,以便步行的地方可以省力些。
哪怕連日來一直下雨,也絲毫未曾阻擋信眾們初一上香的熱情。
定國公夫婦來的時候,在道觀腳下一裡開外,就被堵住了去路。
看著腳下泥濘的道路,為了顯得光鮮些,特地穿了一身錦袍的定國公不由抱怨妻子:
“都跟你說了,元乃說的要早些來,你在家磨蹭,如今好了吧,要走這麼長的路上去!”
他年紀大了,雨天路滑,反而不敢坐輦子,怕底下人腳下一滑摔到自己。
他這年紀,摔一跤傷筋動骨可不是鬨著玩的。
所以他根本沒帶輦子,原本打算的是早些來,在階梯下停車,直接就上去了,也不必擔心弄臟了衣袍。
定國公夫人看著前麵一眼看不到頭的車馬隊伍,也傻眼了,聞言不由有些委屈:
“天不亮就出發了,難道還不夠早麼?以往去玉龍寺上香,這已經算很早了……誰能想到這慈航觀的香客,竟然個個都這麼早!”
定國公冷哼一聲:
“枉你還燒香拜佛幾十年,竟是白去了!”
這話定國公夫人還真不敢辯駁。
一方麵,定國公是個暴脾氣,不喜歡彆人頂嘴。
另一方麵,她燒了幾十年的香,竟也不知道南都城有如此靈驗的地方。
還是定國公來信告訴她的。
那幾十年的香,可不就是白燒了麼。
兩人在仆從的攙扶下,花了足有一刻的時間,才爬上了慈航觀。
腳下和衣袍邊緣全是泥。
未免顯得不敬,又讓下人拿了水來擦洗了一番,這才進了慈航觀。
一路參拜神像,走到主殿外,便見許多香客在主殿與前殿之間的抄手遊廊下頭站著,正三三兩兩地說話。
定國公在其中看到了鄭元乃。
兩方隻是遙遙點頭致意。
因為都知道,在參拜完所有神像前,是不好先閒聊的。
進入主殿,饒是定國公夫人去過許多寺廟,也被這豪華的供品台給驚呆了。
那上頭可不是像一般的寺廟那般,擺著的都是香油,或者果子點心。
每個托盤裡,金和玉,必然有一樣是價值超過一百兩的。
除此之外,做陪襯的茶和酒,也都是城中售賣的高檔茶酒。
看來,這些香客不僅來得早,還個個出手闊綽。
相比之下,她家這三百多兩的供品,彆說出彩,直接要排到倒數幾名了。
定國公夫人心裡惴惴。
國公爺來信說,讓她準備貴重的五行供品,她按著去玉龍寺的經驗,直接闊綽地準備了三百多兩的供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