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父聞言頓時滿懷希望地道:
“我們師友可是為了給張大人辦事才受了這麼大的罪,不管是出於麵子還是情分,他肯定會給我們師友主持公道的!”
喬母也跟著咒罵:
“秦珍娘那賤婦竟敢毆打夫婿,等張大人來了,一定要叫她遊街坐牢挨板子!師友,到時候就算她跪在你麵前求你,都絕對不要原諒她!”
喬母沒讀過什麼書,想當然便覺得女人打男人便是大逆不道,隻要捅出去便是遊街下獄的下場。
喬師友與喬父畢竟不是專門研究律法的,對此也了解得不算透徹,聞言覺得極有道理。
三人暢想著明日張大人得知此事後,幫他們報複秦家,讓秦家淒慘收場的場麵,總算覺得心中好過了許多。
然而,現實十分慘淡。
沒多久,三人就餓得肚子咕咕叫,去廚房一看,秦家與喬家下人把殘羹冷炙都吃完了,竟是什麼也沒剩下。
於是,三人隻能餓著肚子睡覺。
喬師友的房裡睡不下這麼多人,便隻留了喬父在房裡照顧,以便夜間攙扶喬師友。
喬師友身上傷口痛,喬父則是睡在榻上不舒服,兩人一直都睡不著,直到夜深了才終於入眠。
迷迷糊糊睡到半夜,便突然聽到房門傳來嘭地一聲巨響。
兩人被驚醒,便見明明上了鎖的房門被大力地撞到兩邊,珍娘手中拿著一根鞭子,身後跟著幾個健仆,威風凜凜地走了進來,一鞭子就抽在床上的喬師友身上:
“都什麼時辰了還在睡!誰家正經讀書人不是聞雞起舞,雞都叫了多久了,你還不起來讀書!看我不打死你這懶貨!”
說著,鞭子披頭蓋臉就往喬師友身上抽。
喬師友本就被打得滿身是傷,行動不便,此時躲都沒法躲,隻能一邊痛叫一邊抱住腦袋護住頭臉。
喬父大怒,下意識上去拉扯:
“毒婦住手,不許打我兒子!”
卻被兩個秦家的健仆眼疾手快地扭住了兩條胳膊,秦大富從外頭走了進來,語重心長地責備道:
“親家公,慣子如殺子,你都把你家兒子慣成如今的樣子了,怎能還繼續執迷不悟!”
“唉,你既不會教兒子,便好好坐著彆插手,放心好了,珍娘定會把師友教好的!”
話音落,都不需要他吩咐,健仆們又將喬父綁在了椅子上,塞住了嘴。
床上的喬師友被打得受不了,隻能開口求饒:
“我讀書,我立刻就去讀書!”
忙不迭拖著滿身傷痕下床,跌跌撞撞走到書桌邊上,顫顫巍巍拿出了一卷書。
“坐下!”
珍娘一鞭子再次抽來。
喬師友強忍著臀腿上的傷坐下,痛得齜牙咧嘴。
正滿心憤恨,下一鞭子又來了:
“讀出聲!免得你偷懶!”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喬師友隻有大聲讀出聲來。
珍娘很早就睡了,如今剛好睡飽,坐在一旁,被仆婦們伺候著喝茶吃點心,悠閒極了。
吃完喝完,又開始挑喬師友的毛病。
“大聲點!這麼小聲是不是又在分神?該打!”
“背坐直!你想將來成駝背嗎?不打不長記性!”
“書拿高點!是不是又在偷懶?真是死性難改,隻能打!”
她總有各種刁鑽的借口挑他毛病,每挑到一個毛病,就要抽個三五鞭子。
喬師友被她打得心驚膽戰,為了不讓她有借口繼續打他,不得不打起全副精神讀書。
一心隻想著,等張大人的人來了,他就得救了。
然而他等啊等,一直餓著肚子等到了晚上天黑,期間又被珍娘打了近百鞭,身上越發傷痕累累,都不見有張大人的人來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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