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醫命卜相本為一家,有些道士會醫術倒也不足為奇。”
黎老夫人這大兒子雖說沒在官場上混出成績來,卻比內宅婦人有見識得多。
得到了兒子的肯定,黎老夫人立刻便道:
“那我和兒媳婦明日便帶著桂哥兒上山去那慈航觀求醫!務必叫那慈航觀治好桂哥兒!”
黎大老爺聞言立刻不讚同地皺眉:
“母親也是急糊塗了!桂哥兒如今得了風寒豈能到山上去吹風?”
“況且,我們尚書府是何等身份,哪裡需要親自上門。不過是個鄉野道觀裡的一群道姑,直接叫個下人去叫她們上門來為桂哥兒醫治便是了。”
黎老夫人笑道:
“我一心想著快些替桂哥兒治病,倒是忘了這茬了。親自上門確實太抬舉她們,我這就派人叫她們立刻來尚書府為桂哥兒治病。”
說著,也不管大晚上趕路不便,立刻叫了身邊得臉的一位姓薑的管事嬤嬤進來吩咐此事。
黎府這等人家,向來是沒將平民百姓放在眼裡的。
那薑嬤嬤在這天寒地凍的晚上被主人家吩咐去遙遠的山上請人,一路又冷又黑又顛簸,自然是滿肚子怨氣。
來到慈航觀,當然也不會有什麼好態度。
敲開了道觀的門,自報家門後,便趾高氣昂地道:
“我家孫少爺得了風寒病重,聽聞你們道觀會醫治,立刻叫那會醫術的道姑跟我走一趟吧!”
慈航觀的坤道們上次遇到這麼囂張的人,還是上次,靖南伯府那個伯夫人的奶嬤嬤。
然而,後來連靖南伯夫婦也親自跪了三天為此請罪呢,這尚書府的嬤嬤又算個什麼。
“等著,我先去通報堂主。”
說完,就關了門將人隔絕在門外。
那薑嬤嬤被氣了個半死。
守門坤道通報了慧岸,慧岸又去向陳青竹回稟。
陳青竹自然是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告訴他們,慈航觀從不對外施診,想求慈航觀治病,打聽清楚了規矩再來。”
想到上次慧明被那劉嬤嬤打了兩巴掌的事,她又補充道,
“多帶幾個人去見他們,若要糾纏不休或動手,不必與他們客氣。”
若說是彆的府上,陳青竹或許不會如此不客氣,可這位黎尚書一家人,她的印象實在不算好。
李千戶的姐夫錢侍郎,就是這位黎尚書的得力下屬。
此次清算錢侍郎,黎尚書棄車保帥,是沒能牽扯到黎家頭上的。
論起來頂多是禦下不嚴或者失察,皇帝要是放放水,也就是罰俸一年半載而已。
但這並不意味著黎家就無辜。
黎家雖不知道有沒有勾結倭寇,但在壓榨百姓,搶奪民財方麵卻也同樣作惡不少。
慧岸領命而去,帶人前去傳達了陳青竹的命令。
被如此高姿態地拒絕,以那黎尚書府上人向來霸道的做派,自然是不肯善罷甘休。
“不給尚書夫人麵子,你們這道觀還想不想開了?勸你們說話前想清楚!”
薑嬤嬤直接就出言威脅。
慧岸等人自然是根本不懼怕,不卑不亢地道:
“慈航觀有慈航觀的規矩,想求慈航觀辦事,就算是尚書親至,也得守規矩。”
薑嬤嬤見她們人多勢眾,手裡還拿著棍子,倒也不敢造次,放了幾句狠話就帶著人趕回了尚書府。
把慈航觀的回複添油加醋地稟報給了黎老夫人。
黎老夫人沒想到,南都城這地界上,竟然還有人敢如此不給尚書府麵子。
氣得把茶幾拍得啪啪作響:
“好啊,這群道姑,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叫黎大帶幾十個人去,就算是綁也得把那會治病的道姑給我綁來!”
至於對尚書府的不敬之罪,自然是要等到給她乖孫把病治好了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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