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另外三對都是年輕夫婦,以及幾個獨身的年輕姑娘和男子。
他們試圖大聲呼救,卻引來幾個壯漢的拳打腳踢,尤其是她的丈夫,本也不是太強壯的人,被打得癱在地上根本爬不起來。
等這些打手走後,同屋的另一對年輕夫婦才告訴他們:
這裡應該很荒僻,呼救根本不會有人來。若隨意大喊大叫,隻會被毒打。
一番交流後,他們才知道,這個屋裡的所有人,都是被騙被拐來的。
年輕夫婦和男人們一般都是像他們這樣的外地人,因為各種事由來南都,然後在車馬市被騙中招。
年輕姑娘則大多是住在附近村鎮,落單的時候,被人求助,然後迷暈帶到這裡的。
“我們……我們以後會怎樣……”
眾人都無比惶恐。
有個見多識廣的男子道:
“這些拐子的行徑,我以前便有所耳聞,被抓來的男子會被賣到礦場做礦奴,女的賣去青樓楚館,小孩不值錢,大概隨手賣給哪個牙行吧。”
眾人頓時越發驚慌絕望。
他們當中許多人,已經不是第一次來南都,卻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會遇上拍花子。
若逃不出去,以後隻怕不僅要與家人分離,還要為奴為妓,生不如死。
可他們全都被綁著,外頭還有好幾個壯漢看守,根本找不到逃跑的機會。
更讓柳五娘感到絕望的是,夜晚來臨,那幾個看守竟要過來找樂子。
年輕的姑娘破了身子會影響價錢,而她們這些本就是婦人的,就是最佳選擇。
於是她和另外三個年輕婦人都被抓了過去。
她們的丈夫都在這裡,她們卻被人玷汙,以後就算逃出去,又有何顏麵去麵對丈夫和家中公婆妯娌。
柳五娘心中充滿絕望。
她想一死了之。
可放不下尚且年幼的孩子,還有溫柔體貼的丈夫。
而且,她被堵住嘴,就算想自儘也根本做不到。
如今,總算有人來救他們了,丈夫可以帶著兒子回家,她也可以解脫了!
想到此處,柳五娘眼角不由滑下一行清淚。
陳青竹循著人聲,一腳踢開了一間房屋的大門。
逆光而來的身影頓時便出現在眾人眼中。
陳青竹從袖袋裡拿出一把匕首,割斷一個年輕男子手腳上的繩子,將匕首遞給他,吩咐道:
“去給其他人鬆綁。”
那年輕人不自覺遵從,活動了下手腳,趕緊給其他人鬆綁。
沒多一會兒,所有人都恢複了自由。
看向身形單薄的陳青竹,以及她身邊那個年紀小小的女孩子,都有些難以想象,竟是這樣一對母女救了他們。
但外頭那些還在慘叫的拐子做不得假。
眼前的女子敢獨身帶著孩子在外行走,必是一位高人。
“多謝女俠解救之恩!”
有個身穿皺巴巴儒衫的年輕男子率先拱手道。
叫小姐,姑娘,都不足以表達他們對她的尊敬感激。
想來也隻有話本中的女俠二字,最為貼切。
其餘人也跟著這般稱呼感謝。
陳青竹倒是無所謂被人叫什麼,而是朗聲對眾人道:
“此處藏匿的拐子已被我全數製服,但他們上下團夥應當不至於隻有這些人。為不讓更多無辜百姓受害,必須要讓官府來處理此事。”
她隻管抓個線頭出來,順藤摸瓜的事她沒那麼多時間去做。
“我需要有人回一趟南都城,去找衙門的人。”
聽到這話,婦人和姑娘們無人敢接這話,在場的男子們也麵露為難。
他們也恨拐子,可報官,還是在異地報官,這事隻怕比被拐子賣到礦場也好不到哪裡去。
這年頭很少有人願意與衙門打交道。
畢竟諺語都說了,衙門朝南開,有理沒錢莫進來。
普通百姓告官,給大老爺們增添麻煩,隻怕先就是一頓殺威棍。
正在此時,陳青竹耳中聽到噗嗤一聲輕響。
循聲望去,便見一個滿身傷痕,衣著單薄的年輕婦人將剛才用來割繩子的匕首插到了胸膛之中。
她麵露痛苦,又似解脫,噴湧而出的鮮血瞬間染紅了她的衣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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