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片刻,裡頭的人便一個個神色舒展地走了出來。
原本怎麼都推不動的無形阻隔,好像突然間就消失了一樣。
“爹,你怎麼樣了?”一個年輕男子關切地迎了上去。
被詢問的老翁一臉輕鬆愜意:
“沒事了,哪兒都不難受了,你爹我啊,全好了!”
他兒子難以置信地上下左右打量自己的父親,在家中時,父親就已經開始咳血。
就算不了解瘟疫,哪怕是憑常識,他也知道這是命不久矣的征兆。
可如今,他爹僅僅是在那白霧中躺了短短兩刻,就已經完全與沒事人一樣了。
除了神仙顯靈,實在找不出來彆的解釋!
回過神來,他滿心激動與感激,立刻毫不猶豫地下跪,高聲大呼:
“多謝尊者救了我爹!”
像是這對父子一般的百姓還有很多。
轉瞬之間,兩百個病患及其家人就呼啦啦跪了一片,到處都是此起彼伏的感謝聲。
在場的其餘百姓,也是親眼見證了這一場神跡,心中大受震撼。
如今隻後悔剛才沒能搶先一步將自己的親人送進去,也連忙跪地懇求:
“求尊者也救救我們的親人!”
白衣尊者溫和又浩然的聲音響起,在嘈雜的泰安樓前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
“大家都起來。本座既已決定插手此事,便不會再讓任何人遭受瘟疫之苦。”
“興德縣令,再送兩百重症病患進去。”
後頭的話便是對著縣令說的了。
縣令連忙組織人把新的病患抬進去。
陳青竹當然不可能一直站在旁邊守著。
身為神靈,可溫和,可博愛,可嚴明,唯獨不可沒有距離感。
她一揮手,在陣中投入了足量的靈氣結晶,然後交待興德縣令,重症病患可在白線內待兩刻,輕症待一刻。
時間一到,病患便可自行出去。
每兩撥病人之間,有半刻時間留給他們替換。
興德縣令聽這話音,有些著急:
“尊者,您是要離開了嗎?”
陳青竹毫無波瀾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還有彆的請求?”
語調雖然溫和,卻讓人不由自主充滿敬畏。
興德縣令鼓起勇氣道:
“是的,尊者。本縣尚有些大戶逃出,也不知是否染病。他們死不足惜,隻怕將瘟疫傳給更多的人,到時恐是一場彌天大禍。”
這一點,就算興德縣令不提,陳青竹也會囑咐。
不然,讓瘟疫蔓延開去,今日的一切便通通白費功夫。
如今,不過是順水推舟。
“既如此,本座便再給你五日。五日後,將其餘染了瘟疫的病患全部送到此處,本座再施法一次。”
興德縣令大喜,噗通跪倒在地:
“多謝尊者大恩!”
陳青竹沒再多說,運靈氣於足下,便如同輕盈的飛鳥般拔地而起,轉瞬消失在眾人視線裡。
百姓們見狀頓時驚慌失措:
“啊!尊者走了!”
興德縣令高聲道:
“大家不要怕,尊者早已安排好一切,大家按本官指令行事即可!”
很快,人群再次恢複平靜。
陳青竹自然沒有真的離開,而是在半空中使用了隱身術,實則從泰安樓後麵的窗戶,回到了蓉娘所在的那間客房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