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送供品不行,又要怎樣才能如願以償呢?
更重要的是,他這毛病,慈航觀的觀主到底能不能治。
自己揣測,便如同無頭蒼蠅一般,倒不如直接問。
於是,他壓低了聲音道:
“道長,在下早年行商,被一夥手段殘忍的匪徒抓了去,儘根而斷,如今已是受苦多年,連個後人也沒有。若貴觀能解我所憂,哪怕叫我獻上全部家財也甘願。”
他說得隱晦,這位慧雲道長也並不像是一般女子那般懵懂或羞澀,始終都是一臉淡然。
等他說完,她便篤定地道:
“此症就是需得觀主親自出手的那一類了。不過,在觀主處,也算不得什麼大事,不消半個時辰,便可解你憂苦。”
“半個時辰?”
梁保無比震驚。
哪怕來的時候,他就是抱著一線希望,覺得慈航觀有讓他變成正常人的可能。
但他能想象的,也就是方外之人雲山霧罩地說些模棱兩可的話,然後再讓他服了仙露,等上好幾個月甚至一年,期間不斷地讓他獻祭錢財或者拿捏他辦事,最終才能達成所願。
可眼前這位道長竟如此明確地說,隻需要半個時辰!
這麼短的時間,能治不能治,立等便可見分曉,不存在任何騙人的可能性。
這位堂主敢說出這樣的話,可見那位觀主的本事。
隻要慈航觀的觀主肯為他出手,他就能在半個時辰內變成正常人!
想到這裡,梁保很難壓抑內心的激動與渴望。
“敢問道長,要如何才能請觀主出手?若能解我所憂,在下願獻上全部家財!”
這話他是真心實意的。
若能達成所願,便是將曆年所搜刮的錢財全部獻上也值得。
然而,慧雲道長搖了搖頭:
“此等通天手段,豈是俗世錢財所能換取的。隻有慈航觀的功臣,方可得此殊榮。”
梁保也是聰明人,聽到這話,火熱的心冷卻了幾分。
想要達成所願,便必須投效慈航觀,且立下大功。
這確實比萬貫家財要得更多。
“看來善信心中還有所猶豫,那不如想好了再來。”
慧雲道長雲淡風輕地道,然後便乾脆地吩咐身邊的坤道送他離開,完全不在乎損失他這樣一個信眾。
從慈航觀走出來,梁保有些魂不守舍。
回到家中,他再次讓人去調查了慈航觀。
平日裡很難查到什麼,但很快便是初一。
他派去的人發現,這一天一大早,很多氣勢不凡的女眷去進香供奉。
這段時間不允許其他零散香客進觀內,那位下屬隻在那些人裡認出了定國公夫人。
不僅如此,還有些女眷的仆人,操著周邊其他府的口音,可見那些女眷也是其他府趕來的。
這些人都沒有坐平日裡有家徽的馬車,行蹤極其隱秘。
這番發現,讓梁保下定了決心。
哪怕慈航觀是龍潭虎穴,可定國公夫人都敢踏足,沒道理他不敢。
六月初三,梁保再次喬裝來到慈航觀,找到了慧雲道長,恭敬地道:
“在下司禮監掌印太監梁保,願為觀主效犬馬之勞,還請觀主解我所憂。”
慧雲道長露出笑容:
“梁大人既如此坦誠,那我便去為你通報觀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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