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朝廷開始行動的第二天,深居於東城彆院的陳青竹,才知道京城爆發了瘟疫。
並非她遲鈍,而是京城的人口多達百萬,東城又是達官貴人們居住的地界,瘟疫在一開始那些天都沒有蔓延過來。
如此遼闊的京城,一件事要傳得人儘皆知並不容易,沉浸於修煉的她,所有的消息都來源於外界的稟報。
直到五城兵馬司和京兆府開始抓人後,嚴家才送來了京城爆發瘟疫的消息。
這在前世似乎是沒有發生過的。
陳青竹雖然疑惑,卻並不慌亂。
畢竟她都重生回來了,世事又怎麼可能完全一成不變。
提前來京城,也正是為了更快地掌握天下局勢的變動,尋找擴大自己聲望的機會。
“傳話給嚴家,叫他們密切注意瘟疫發展情勢,若有失控之危,務必第一時間向我彙報。”
陳青竹並沒有打算什麼事情都出手。
畢竟靈氣珍貴,她必須精打細算地使用。
隻有人力無法攻克之事,她出手才能顯示神尊的威能。
瘟疫雖說可怕,但這裡是京城。
彙聚著天下無數名醫,宮中還有禦醫太醫。
這些人醫術高超,學識淵博。
一些在地方上很可怕的瘟疫,這裡的大夫是可能早有解法的。
她需要確定他們無法攻克再出手。
當然,這個觀察的時間也不能太長。
不然若真是頑症,以京城的人口密度,很快傳播出幾十萬的病患,她儲存的靈氣結晶未必夠用。
觀察了幾天,她發現即使宮裡第一時間調撥了很多禦醫太醫給惠民藥局,藥局自身也強製征召了許多京城的大夫。
但他們對於那些瘟疫病人,卻並沒有什麼奏效的好辦法。
反而因為朝廷抓捕瘟疫病人的舉措,導致病人們四處躲藏,直接加速了瘟疫的傳播。
於是,她便不打算再等,而是選擇製造機會出手了。
崔文海的擔心果然沒錯。
戶部侍郎本就是肥差,他崔文海原本是沒這個能力與背景去染指的。
可當初他憑借著遏製瘟疫之功,讓深陷天災醜聞的永安帝刮目相看,因此親自將他提拔在了戶部侍郎的位置上。
瞄著這個位置的官員們,自然不好公然和永安帝唱反調,在永安帝興頭上找這崔文海的不是。
他們都等著崔文海上任後抓他的小辮子。
這不,機會很快就來了。
有人得到消息,本次京城瘟疫的症狀,和饒州興德縣那次的症狀一模一樣。
在京城找了饒州的商人核實無誤後,早朝之上,立刻就有人公然參了崔文海一本。
永安帝本就十分憂心京城的瘟疫。
幾乎不用想,京城發生瘟疫這種大事,必然又會被叛黨借題發揮。
原指望遏製了興德瘟疫的崔文海能發揮大作用,沒想到,按照崔文海的提議行事,竟是讓京城的瘟疫愈演愈烈。
“崔文海,既然京城的瘟疫與興德的症狀如出一轍,為何不直接延用興德藥方?”
上首的永安帝語氣雖然平靜,神色中卻帶上了懷疑。
被皇帝這一質問,崔文海額上的冷汗刷地一下就流下來了。
“臣……臣……”
他結巴著好半晌說不出半個字。
開脫的理由早就想過無數個,可無疑全都隻能是緩兵之計。
欺君之罪那是要殺頭的。
此時再繼續欺君,隻能罪加一等。
想到那下場,他不由自主渾身顫抖。
心中已是無比懊悔,當初為何鬼迷心竅,要將渡厄神尊的功勞說成是自己的。
他的貪婪,即將給他自己和全家帶來滅頂之災!
永安帝的心沉了下來。
崔文海的表現,已經說明當初所謂的遏製興德瘟疫有貓膩了!
京城的瘟疫,每多耽誤一天,就多幾分失控的風險。
永安帝根本沒有耐心與麵前的臣子周旋,直接怒聲暴喝:
“來人!押進詔獄嚴刑拷問!”
崔文海頓時嚇得身下一熱,他身邊的大臣都聞到了一股騷臭味。
“陛下!陛下饒命啊!我說!我說!”
崔文海哭天喊地磕頭。
哪怕如今的錦衣衛已經遠不如前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