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是靖南伯夫婦與淑懿皇貴妃商量好了的,計劃施展的最關鍵的一天。
原本,兩人還有些緊張。
畢竟不管是慈航觀觀主,還是渡厄神尊的本事都不可小覷。
但淑懿皇貴妃說了,她手中同樣有可以將渡厄神尊一擊必殺的底牌,叫他們不用擔心,做好他們應做的事,再敬候佳音便是。
兩人想到她手中那治愈了裴驍腿疾的神藥,心中安定不少。
午休後,兩人剛一起來,就聽到遠遠在國師府外盯梢的下人喜滋滋回來稟報:
“伯爺,夫人,禁軍副統領孟大人帶了好多兵馬,還有神機營的火槍手和大炮,把國師府給圍了!”
夫婦二人對視一眼,均在對方臉上看到了喜色。
“事情成了!”
張氏喜笑顏開:
“很快,那高高在上的國師便會成為階下囚!到時候,我們必要讓她下輩子都後悔曾經的狂妄!”
坐在一旁看兵書的裴驍,同樣輕輕勾起了嘴角,眼中滿是躊躇滿誌的暢快。
沒有人在如此羞辱他裴驍後,還能全身而退。
那該死的慈航觀觀主,總算是栽在了他的算計之中。
想到什麼,張氏不懷好意地勾起了嘴角:
“伯爺,如今慈航觀觀主倒台,她手下那些道姑們也無處可去,蓉姐兒和陳氏也該接回來了吧。”
陳氏那賤人,不僅違抗她的命令,勒索威脅她,其後更是引發了當初侯府與慈航觀的恩怨,讓她這個向來養尊處優的侯夫人,遭受了許多前所未有的恥辱與苦難。
那賤人隻怕以為自己能永遠仗著慈航觀的庇佑逍遙法外呢,過幾天落到她手中,不知道會是什麼表情。
裴驍想起陳青竹那出塵絕俗的模樣,心中生出幾分痛惜。
就連一直對張氏孝敬有加的二兒子裴軒,都被張氏遷怒,時常磋磨。
他不敢想象,小竹被抓回來後,又將會被張氏如何折磨。
可如今皇貴妃的勢力如日中天,他不能為了一個妾室再與張氏鬨僵。
“後宅瑣事,夫人全權處置便是。”
說到這事,裴驍心中扳倒慈航觀觀主,大仇得報的喜悅都衝淡了不少。
如今慈航觀觀主已經是個無足輕重的小角色,就算報複成功,他依舊要屈居張氏姐妹之下。
一個滿心壯誌的大丈夫,淪落至此,實在憋屈!
沒多久,他就借口外院還有事務處理,回了自己的院子。
沒走一會兒,他便感覺有人在跟蹤自己。
這跟蹤的手段實在太稚嫩了,他很快就回頭把跟蹤他的人逮個正著。
一看,竟是二兒子裴軒。
他有些不悅地皺起眉頭:
“鬼鬼祟祟地做什麼?”
裴軒一臉孺慕地道:
“父親上次教訓兒子說,兒子做的香皂是玩物喪誌,並非一個勳爵家的公子應該做的事,兒子覺得父親說得有道理,思來想去,又琢磨了點新東西,特來跟父親彙報!”
他在被張氏磋磨的這段時間,痛定思痛,決定等父親一回來,就要憑借自己的現代知識,在他麵前大放異彩。
於是,他選了製作最容易的香皂,好不容易才背著張氏的人弄出了一塊香皂。
等裴驍回來後,他躲開張氏的人,興衝衝地將這塊香皂獻給裴驍,說此物定能成為京城的風尚,為靖南伯府賺來無數銀兩。
沒想到,裴驍在親自試用,又問過他此物的原料,成本,以及定價後,不留情麵地把東西丟在了地上。
“你是勳爵公子,不是那些低賤商賈家的兒子,你的心思應當放在讀書科考與仕途上,而不是成日裡琢磨這些上不得台麵的東西。”
見他滿臉不服氣,裴驍又道:
“況且,你這東西銷路太窄,沒什麼前景。”
“其一,此物用豬油製造,本錢太高,平民百姓有一文錢一大把的皂角可用,根本不會買你這東西。”
“其二,達官貴人與商賈們家中,誰家沒幾個做藻豆的方子,不僅各色香味俱全,還有養膚養生之效。這等人家除了圖個新鮮外,都不可能再回購你這所謂香皂。”
他回京賦閒的這一年時間,一直在整理家中庶務,對生意場上的事情不說堪比身經百戰的大商賈,卻也涉獵了不少。
裴軒頓時被打擊得體無完膚。
他完全沒想到,自己以為可以一鳴驚人的香皂,竟然因為成本問題,根本沒什麼銷路。
不過,裴驍看到他,又想起了陳青竹,心下倒是有了幾分柔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