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皇後自從渡厄神尊離京後,直接被禁足了好長一段時間。
去年,他們薑家向永安帝敬獻了價值五十萬兩的財寶,這才終於讓永安帝打消疑心,解了她的禁足。
永安帝吩咐下來的事情,她自然也隻能照辦。
沒多久,靖南伯府便接到了皇後懿旨。
如今的靖南伯府是張氏當家。
哪怕府庫和私庫被盜後,靖南伯府的日子便過得緊巴巴的。
但張氏率先向永安帝捐獻了大幾十萬兩的家產,年節都會受邀入宮參加宴會,在京中還是無人敢小覷的。
靖南伯府如今,可以說全靠張氏以一人之力支撐著。
自然,那些在她被囚期間和她爭搶食物,對她不敬的妾室庶子們,通通都沒什麼好下場。
張氏雖不至於將人弄死,卻是時常變著法子折騰他們。
為了節約伯府開支,她裁撤了其他大小主子身邊的所有丫鬟奴仆。
隻保留了自己身邊的班底,另外再養了二三十個忠心於自己的健壯仆婦和打手,專門保護自己和兒子。
裴驍的妾室和庶出子女們,無論得寵與否,一律被她圈在府內做苦役。
每天吃著最差的飯菜,乾著最累的活計,卻因為是自家人,連月錢都不用發。
因為永安帝對她的縱容,再加上不涉及朝政,也無人來乾涉靖南伯府的內務。
接到皇後懿旨,張氏皺了皺眉頭。
她的親兒子琿哥兒才兩歲多,根本不在受邀範圍內,她可不想讓那些庶出的小賤種去宮裡嶄露頭角。
萬一讓他們抓住了什麼出頭的機會,豈不是徒增麻煩。
然而,那傳話的太監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又強調似的補充道:
“伯夫人,這也是陛下的意思。”
張氏再不情願,也隻能咬牙答應下來。
她很清楚,自己如今能勉強維持住伯府,靠的就是陛下那僅有的幾分恩寵。
於是,她隻能連忙叫人去給兩個符合年齡標準的庶子裁衣,為進宮赴宴做準備。
裴軒這兩年挨了許多打,受了許多餓,過得苦不堪言。
心中越發怨恨起了蓉娘這個親妹妹,恨她心狠手辣,竟然將自己送回靖南伯府來受折磨。
比起妹妹,他更恨生母。
她出身卑賤,懦弱無能,從小連累他,如今更是對他不管不問。
都兩年多了,難道她就隻顧著跟著已經出息的女兒享福,完全沒想過他這個兒子的去向?
她但凡是個合格的母親,就該強壓著蓉娘把他救出來。
哪怕他不追隨渡厄神尊那個叛賊,也該讓蓉娘給他一大筆錢,讓他和她們母女一樣過上榮華富貴的好日子!
當張氏派了人來給他裁衣,教導他宮中禮儀時,他才知道是陛下親自下令讓各府適齡公子小姐去參加中秋宴會。
他在心中暗自發誓,這是自己擺脫目前處境的唯一機會,絕對不能錯失。
他一定要在宴會上引起陛下重視,最好還能讓那些高門小姐也對他一見鐘情,非他不嫁。
為了在宴會上大放異彩,裴軒特地準備了壓箱底的詩詞。
他將穿越前背下來的詠月名詩稍作改動後獻給永安帝,果然得到了永安帝讚賞。
這個國家的最高統治者,和顏悅色地讚了他的詩,讓他搬到宴會最靠前的位置,和那些宗室子弟坐在一起,還給他賜了菜。
全場的少年少女,都對他投來了豔羨的目光。
宴會結束後,永安帝更是下令讓他和另外兩位受到讚賞的官員家的公子,進宮與幾個宗室子弟一起讀書,接受名師大儒的教導。
裴軒自以為再也不會受張氏控製,回到靖南伯府後,便想著定要從張氏手裡多弄些錢財,以便自己在宮裡打點使用。
他不甚客氣地對張氏道:
“母親,陛下的旨意你該聽到了,好好給我準備入宮的行李吧,三日後我就要進宮讀書了!”
“筆墨紙硯都要上檔次,打點的金銀也不能少,不然到時候滿宮的人都以為,您這嫡母不慈,苛待庶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