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階等人搶先提出立儲,提的還是裕王,為的就是占據大義的名分。
真要讓徐階他們弄起來,嚴黨想要支持裕王就不可能了,一來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二來他們與徐階等清流也不對付,走不到一起,三來皇上也不會允許他們這麼乾。
如果他們都聚集到了一位皇子身邊,皇上會有危機感。
徐階這麼乾是陽謀,擺明了要搶先一步要打壓嚴黨,嚴世蕃就不明白自己都能看明白的事情,為什麼老爹裝作看不見?
嚴嵩冷笑了一聲:“聰明反被聰明誤,你不必管徐階做什麼,重要的是我們什麼都不做,沒有弄清楚方向之前,這才是最安全的,懂不懂?”
嚴世蕃很想反駁見老爹態度堅決,隻能一甩袖子向外走了出去。
大明,紫禁城,西苑。
李芳小心翼翼的走進了嘉靖的精舍,見到嘉靖正在看著自己心裡麵鬆了一口氣,連忙走過去,將手中的銅盆放了下來。
“今天怎麼樣?”嘉靖將腳放在銅盆裡,笑嗬嗬的問道,“司禮監還是收到那麼多反對建立巡天司的奏疏嗎?”
“回皇上,今天沒有那麼多了,”李芳搖了搖頭,笑嗬嗬的說道,“老奴讓人打聽,嚴閣老發了話,上奏疏的人就沒那麼多了。”
“嚴嵩說話了?”嘉靖眉頭一挑問道。
“是啊!”李芳有些感慨的點了點頭,“嚴閣老還是識大體的,他告訴下麵的人,這件事情是好事,對大明,對百姓都好,百官應該讚成。”
嘉靖輕輕哼了一聲,嘴角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事實上,嘉靖一直在糾結該用誰,一麵是嚴嵩,一麵是徐階,下麵還有一個高拱和張居正。
高拱和張居正,現在還不太行。
兩個人資曆淺薄,沒有那麼多人追隨,做起事情來難免束手束腳。自己要做的事情很大,需要一個強力的人物掌控,現在他們兩個不合適。
自己隻能從嚴嵩和徐階之間二選一。
坐到這個位置上,嘉靖自然不會用貪汙這個事情去看兩個人。嚴嵩和徐階沒有一個乾淨的,兩個人都是貪汙腐敗之徒。
嚴嵩的破事嘉靖也不太會去追究。
嚴嵩做的事情背後是嘉靖的影子,說白了,嚴嵩的很多鍋都是替嘉靖背的,這裡麵有嚴嵩的主觀因素,但也不能否認這個客觀事實。
很多時候臣子的選擇並不多,或者說沒有選擇。
想在這個位置上,皇帝讓你做什麼你就要做什麼,嚴嵩的道德底線隻能說比較靈活,當然了,徐階也沒有高到哪裡去。
究竟用誰還要觀察一下,從現在的情況來看,嚴嵩確實沒什麼底線。
“還有一件事情,”李芳抬起了頭,略微有幾分遲疑的說道。“老奴聽到消息,徐階似乎在造勢。”
“要乾什麼?”嘉靖緩緩的說道,“是要滅了嚴嵩嗎?”
“這倒不是,”李芳連忙搖頭說道,“似乎是要向主子爺建言立儲。”
嘉靖表情瞬間變得有一些古怪了起來?
立儲?
徐階這步棋下的好啊!
在曆史上徐階就是這麼乾的,太子剛死徐階就想要立裕王為太子,他不知道這麼乾會觸怒嘉靖皇帝嗎?他當然知道,但他還要這麼乾。
裕王上位是大義,徐階這是在站大義。
隻要占住了這個位置,以後就會很好辦,這也是徐階聰明的地方。為此他也不怕得罪嘉靖皇帝,因為明朝的清流很清楚,投資儲君的回報是最豐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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