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靖看了一眼丁汝夔,也不準備再繼續追究下去,他隻是想敲打一下丁汝夔而已,目的達到了,也就該說正事了。
“既然覺得該支援古北口,從哪裡調兵合適?”嘉靖麵無表情的問道。
在場的人麵麵相覷,這次沒人開口了。
這個時候開口說話,打贏了能夠得到賞賜,打輸了肯定會承擔責任。在場的人心裡都明白,打不贏,根本就打不贏,索性就緊閉嘴不開口。
嘉靖臉色變得很陰沉,目光直接落在了丁汝夔的身上:“丁汝夔,你說該從哪裡抽到人馬?”
“回皇上,宣府大同正在作戰,仇鸞那裡自然是抽調不出人馬。遼東要抵擋朵顏三衛,也沒辦法抽出人手,實在不行隻能從京城出來。”丁汝夔咬著牙說道。
所有人都轉頭看向了王汝奎,一臉的震驚,嚴世蕃都瞪大了眼睛。
從京城調兵?出動京營?你不是在開玩笑吧?京營是什麼戰鬥力,你這個兵部尚書不知道嗎?
派他們出去,除了送菜還能乾什麼?
當年正德皇帝在位之時,的確對京營進行了改革,京營也恢複了戰鬥力。咱們這位陛下登基的時候,為了彰顯自己的正統地位,將所有的改革措施都廢除了。
廢除了也就罷了,還直接改回了成祖皇帝時期的祖製。這麼多年下來,整個京營早就已經爛完了,怎麼可能拉出去打仗?
丁汝夔臉色微紅,他也明白京營不行,可這個時候怎麼說?
直接告訴皇上,你的京營廢了,打不了仗了,每年花了這麼多錢,全都讓我們貪汙了,這不是找死嗎?
不說這個,自己前麵剛給了增兵的建議,結果派不出兵,那自己提的是什麼建議?自己這個兵部尚書還不是死路一條。
不管其他,先應付過去再說。
真派出了京營,真打了敗仗,那和自己的關係也不大,是領兵作戰之人作戰不力,關我兵部尚書什麼事?
嘉靖嘴角露出了一抹冷笑,果然是一群蟲豸,跟你們這些人在一起怎麼可能搞得好政治?怎麼可能治理的好大明?
當前大明軍隊的戰力,嘉靖很清楚。
因為曆史上的庚戌之變,打的那叫一個寒磣,將大明的虛弱暴露無遺,沒有哪一個地方的軍隊是能用的。
俺答打到了北京城下,自土木之變以後,京師百年無警,一時極為震恐,手足無措。京師兵籍皆虛數,禁軍隻四五萬,半為老弱,半為內外提督大臣之家役使。
整個京營就是一個空殼子,
又缺少戰具甲仗,戰鬥力就不用提了。嘉靖隻能急集兵民及四方應舉武生守城,並飛檄召諸鎮兵勤王。
大同﹑保定﹑延綏﹑河間﹑宣府﹑山西﹑遼陽七鎮兵先後至,援軍雖五萬餘人,但皆恇怯不敢戰,圍著京城繞圈子。
勤王之師均係聞警輕騎馳援,糧餉不濟,饑疲不堪,戰鬥力頗弱,縱兵辮發劫掠百姓,“民苦之甚於虜”。
沒能給京城解圍,反而把京城周圍的百姓搶了一遍,離了大譜了。
仇鸞劫掠了一番百姓之後,還想著撈一個軍功,俺答北撤白羊口時,仇鸞引兵躡其後,企圖襲擊落伍的騎兵邀功。
不料俺答中途折返,明軍不戰而潰,死傷千餘人,仇鸞本人差點被俘。俺答長驅至天壽山,循潮河而上,仍由古北口出塞,京師解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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