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日隱入遠方的山巒,天還亮著。黑山不再趕路,在路旁三十多步距離處,尋個枝繁葉茂的大樹爬了上去。
找個合適的枝杈交結點,拿出在野地采到的草藤,先綁個騰空床,再束縛好身體。躺上去左右動了動,還算舒服。
沒什麼東西吃,不過貌似並不餓,他閉目思索。聽大人們說過,每逢黑潮退去,就會有教派在亂石台收寶貝,以物易物。
好像兩根螭龍須就可以換一套修行銅筋鐵骨的原材,他想搏一把,看看到底能不能修成。
一旦成功,娶個普通女子輕而易舉。如果狩獵技巧嫻熟,能獲得充足的食物,多娶幾個也不是問題。
可自己太瘦弱,相比虎妞差了一個頭。她真是天賦異稟,做老婆正合適,太可惜了。都怪她爹,生生拆散了他們。
據說亂石台很遠,得走上十天八天。這一路得采些草藥,先補補身子。在族中時,采藥就是他的日常,認識不少種類,但無緣食用。
他曾偷偷給過虎妞一些,換來熱情擁抱。那對兒大奶真適合生養,再次感到可惜至極。想著明天還有事兒做,強迫自己睡去。
第二天,天剛微微亮,黑山收拾東西下樹上路。第一次睡在樹上,渾身酸痛。可一想到接下來的修行,又變得興奮無比。
急急趕了一段路,天光大亮。他先尋找一個稱手的木棍,接著離開大路,儘量走野外。為了不迷失方向,不敢太過深入。
常見的鐵線草、金縷衣和水葫蘆,偶爾才能碰到的金絲藤和龍蛇花,采到就塞進嘴裡。
除了水葫蘆,其他都不好吃。尤其金絲藤,嚼了許久也不碎,囫圇咽下去。
進入山林深澗,草藥真多,吃得很爽又很不爽。他很快發現,對惡意的感知簡直無敵。一旦有這種感覺,遠遠觀察,肯定有凶獸出沒。
於是黑山大膽起來,看著凶險隱秘的角落,隻要不出現惡意,總要一探究竟。結果收獲不少珍稀草藥,都是有年頭的。
但他知道自己的實力,無論多珍貴,吃到肚子裡才行。有時候碰到人,迅速避過。大人們曾說過,有的部落抓奴狗,有的還喜歡吃人。
小心翼翼度過了五六天,這日早晨,爬上一座小山,看到遠處有個壁立陡崖,雲霧繚繞。他稍微猶豫了一下,朝那個方向走去。
看著近,走起來相當遠,每次想回頭,但抬眼可見,黑山還是堅持前行。
將近中午,跨過一個小山丘,穿過山後的密林,一道小溪躍然眼前。河水清澈,緩緩而流,順著山勢拐了十幾道彎兒。
放眼打望,峭壁下方是一個不小的水潭,潭中霧氣蒸騰而上。深碧色的潭水泛著幽光,讓人不寒而栗。
寒潭南端連著小溪,可要過去得趟好幾次溪水。看著有些瘮人,他再次猶豫起來。
駐足觀望時,突然發現麵前草叢中有一個東西左搖右晃。黑山靜下心仔細感受,沒有絲毫惡意。
大著膽子慢慢上前,那東西似有察覺,向地下慢慢收縮。好像是一種藤蔓,隻有光溜溜一根杆。
從沒見過,他伸手去摸。唰的一下,它完全縮進了土裡,地上露出一個拇指粗的小洞。盯著看半天,這東西再不出來。
著實有些詭異,他更加不敢深入,扭頭望了望寒潭,準備回返。餘光一掃,瞥見不遠處還有一根在那左搖右晃。
黑山躡手躡腳輕輕靠近,猛地一抓,攥在了手中,極其滑溜柔軟。與此同時,腦海中浮現一股濃濃的惡意,與螭龍的那團不相上下。
毫不猶豫掉頭就跑,手中那東西越拉越長,滑了出去。他連回頭看都不敢,一口氣跑出很遠很遠。
那團惡意是從寒潭中浮現,和他有些距離。追了一小會兒,便漸漸消散。果然水下有東西,一開始真沒感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