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等偉力,根本不是他能抗衡的,當那道虛影出現的刹那,它便被定在原地,不能動彈,那並非是什麼領域,而是另一種更為高等,更為不可測的力量。
僅僅是看到,就讓其心中恐懼。
身為妖詭,是很難感受到恐懼這種東西的,但如今它感受到了,因為這種恐懼背後隱藏的正是死亡。
驀然,詭蛟嘶吼聲戛然而止,其整個身軀有半數在那虛影的輕輕一點下,化作灰燼消散。
而那道虛影也仿佛到了極限,逐漸淡化消失。
許道腳下一顫,隻覺得整個人都空虛起來,體內法力涓滴不剩,神魂劇痛,仿佛有人用燒紅的鐵棍在攪動他的腦漿。
果然,這青銅巨樹的力量不能亂用,這次雖然隻是調動了一點點,但其後果依舊是他難以承受的。
法力消耗倒也罷了,補充起來很快,但神魂力量幾乎耗儘,怕是需要好多天來休養了。
許道強撐著身體不曾倒下去,而後從焚屍所煙囪上一躍而下。
葛老呆立在原地,一手伸進懷中,捏著超品遁符,一手卻是把著後方牆壁,支撐起顫抖的身體。
“超品妖詭竟然就這般被滅了?最後出現的那個是什麼?那黃極竟還有這等手段?”
葛老滿腹疑惑,但剛剛還在麵前的那一襲黑袍卻是已經消失了。
許道行走在一片瓦礫之中,剛剛的大戰,早已使得整個縣城幾乎被損毀殆儘。
太多人沒有因為妖詭而死,最後卻死於房屋倒塌。不過相比於全部葬身詭腹,許道覺得自己已經做的很好了,他也隻有這個能力。
若是全盛時期的詭蛟,隻怕他抽取不了其體內詭氣,也就沒辦法借助青銅巨樹的力量來滅殺它。
他也隻有一次機會,隻能在最有把握,最關鍵的時機,一擊斃命。否則連他自己都會死!
犧牲小部分人,拯救大部分人,從來都不是一個簡單的對錯問題。
被救的人就該被救?死去的人就該死?
許道不知道答案,隻能遵循本心去做,做自己認為對的事情,僅此而已。
他在一處廢墟前停下腳步。
“嚴承運!”許道喊了一聲。
就在不遠處,一道渾身裹滿泥水鮮血的身影,就那樣靜靜地躺在瓦礫之中。
其身上的甲胄早已破損,渾身骨斷筋折,口中此時還在不斷冒著鮮血。
聽到聲音,嚴承運艱難扭頭看向許道這邊。
“你……不是……黃極!”聲音含混不清,但許道聽清了。
“你在說什麼?”許道靠近了一些,但說話的聲音還是黃極的。
“你……不是黃……極,他沒有……這樣的手段,你……是誰?”
許道卻沒有回答的想法,在這個充滿超凡力量的世界,秘密就是秘密,連對死人也不得吐露,這是他的準則。
“你……你是……”嚴承運似乎想到了什麼,瞳孔猛然瞪大,充斥著難以置信。
可下一刻,許道的手卻在他頭頂輕輕一拍。
“嚴兄走好,我黃極會好好修行,連帶著你的那一份一起變強,讓你我的名字響徹世間……”
許道手上勁力一吐,早已在彌留之際的嚴承運頓時氣絕身亡,而後許道取出中階烈焰符,將其整個化為一團灰燼,這還不夠,他又將這團灰燼,儘數從地上鏟起,用布包好,這東西還需再處理一番才行。
而後他的目光便放在了那件已經破敗不堪的甲胄上,這東西好厲害,中階烈焰符竟然燒不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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