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道點頭,心頭更加凝重,這樣的大宗門,他是最不願招惹的,甚至比世家大族還要讓他感到忌憚。
家族實力哪怕傳承久遠,底蘊深厚,但到底受限於模式,便是大,其實也很有限,便是頂尖世家大族,也很難脫離以血緣關係為紐帶的發展模式。
在大族勢力發展到一定規模之前,或許不會受影響,可一旦達到一定規模,其內部便不可避免地開始腐朽衰敗。
遠近親疏之彆,帶來的便是資源之間的差距。便是果真運氣好遇到一個英明神武的族長或者家主,也頂多就能維持一任,等下一代一切不公平現象就又會故態複萌。
而宗門卻是有所不同,兩者從建立到發展所走的路線皆是不同的,一個真正強盛的宗門,會有嚴苛的律令門規,有著優秀的人才選拔機製,穩定的晉升渠道,隻要身為宗主的人沒有荒唐差勁到極致,宗門即便是衰落也能延續很久。
這樣的結果就是宗門代有人才出,世界上最珍貴的東西永遠是人才而不是冷冰冰的資源。
這就是許道為何偏偏對這種頂尖大宗門如此忌憚的原因。單對一個勢力而言,健全的規則就是最大的財富。也是保證一個勢力始終保持活力的秘訣。
“這種頂尖大宗門為何會參與到這件事情中,實在有些不合常理。”許道有些不能理解,詭蛟遺寶雖然是很珍貴,但也還沒珍貴到讓這種頂尖宗門都親自下場的程度。
“並非如此,火狐宗自然看不上這種東西,但是火狐宗在西寧郡的分舵卻是能看得上的。”葛老搖搖頭。
“分舵?不是主宗,隻是分舵?”許道聞言莫名鬆了口氣,這倒是可以解釋火狐宗身為頂尖大宗門為何還要不顧麵皮,來搶奪這種機緣。
葛老一看許道的臉色,心中便是一緊,這小子問這麼清楚是要乾什麼?總不能是要先下手為強吧?若是如此,那他這膽子未免也太大了。
“先回去吧!”許道一邊想著事情,一邊對燕麥吩咐著。
同時他也注意到了師父麵上的擔憂。便出聲安慰道:“師父不用擔心,我豈是莽撞之人?”
葛老聞言麵色稍濟,以他對許道的了解,他確實不是什麼莽撞人,相反是一個謹慎到極點,喜歡謀而後動的人,不到逼不得已,絕對不會將自己暴露出來。
“他們沒有去洋和縣,到底是已經確定他們想要的東西就在府城,還是說打算在這裡守株待兔,想辦法在嚴家與靈鶴觀麵前截胡。”
“我看多半是後者,這群人確實聰明,定然是猜測詭蛟遺寶已然通過某種渠道來到了府城,但是光猜到這個也沒用。府城可是不小,沒有專門的工具,想要在這偌大之地,找到詭蛟遺寶,如同大海撈針。”
“所以,他們還是要等,等到嚴家與靈鶴觀結束洋和之行,然後來到此處。”
隻有嚴家與靈鶴觀,來到府城,並通過特殊之法找到詭蛟遺寶,這般才會輪到他們出手搶奪!
說不得這群人,連嚴家與靈鶴觀會用什麼方法定位詭蛟遺寶都算到了!
許道心中越想越是明了,來的人雖多,但多也有多的好處,至少渾水摸魚的機會就有多了些,更好的地方在於,這些勢力並非鐵板一塊,隻要豐厚的利益顯露出來,這些人哪怕原本是同盟,這個同盟也會在頃刻間分崩離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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