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許道宣布閉關的第二天,本來喧囂異常,紛亂四起的府城,隨著這群宗師的離開,似乎突然就平靜了下來。
除了晚上,守夜人依舊加大了巡守力度,白天的各處路卡,已經被撤下。
這種變化,也衝淡了府城居民內心的緊張氣氛。若是一直如前段時間那般,便是心態好的,也會忍不住嘀咕。
畢竟很多普通人是不明白其中緣由的,他們隻會知道府城內發生了大事,而後又聽聞,好幾個坊市內發生了慘禍,一夜之間死了上百人。
這種似是而非的消息,最是容易讓人惶恐,而這種惶恐又會傳染,那些本來就半真半假的消息,也會隨之擴散開來,讓更多的人陷入不安。
不過現在,情況便好了許多,真正知情的人,都知道,引發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已經遁出府城,至於去向,他們不知,但那些宗師們都追了出去。而且這一去便是一天一夜,眼看今天馬上便也要天黑了,也不知結果如何!
平安坊中,一隻小黑狗在許道門前嗅來嗅去,似乎是想推門進去,但很快一隻毛色雪白的狸奴,從房簷上躍下,而後一爪子將其拍了個跟鬥。
一邊的葛玉書他們,卻是見怪不怪了,這狸奴很有意思,似乎是在保護許道閉關一般,不準任何人接近,便是阿寶靠近這裡,也會被它咬著褲腳拽走。
加之本來許道閉關,便不容打擾,所以這門前,便幾乎沒人會過來了,而唯一可以待在這附近的,便隻剩下皚皚。
“這狗真蠢!”許璐坐在門檻上,坐姿相當豪放,一點兒也不像個丫頭。
阿寶則是靠在另一邊門框上,與許璐一左一右將門檻占據了一半位置。
不過,阿寶沒有聽見許璐在說什麼,她麵前還有一張矮凳,矮凳上麵,放著一套筆墨,她正在練字。
阿寶的字是從許道那裡學來的,因而並無半點女子的秀氣,雖是小字,卻有大開大合,金戈鐵馬之勢。
葛老見過之後,都說這字更像一個男兒的字。
但阿寶卻沒改的意思!而且像男兒也似乎沒什麼不好!
性格中的執拗,讓她練起字來,總是心無旁騖,便是有人在她耳邊說什麼,她也聽不見。
而這種心無旁騖帶來的效果,便是她的書法突飛猛進,連許道也沒見過進步這般快的。更為關鍵的,是其悟性,彆人模仿他人筆跡,皆是先有其形,再悟其神。有的甚至會空有其形,不得其神。
而阿寶卻是反過來的,先悟其神,再描其形!繼而很快便能達到形神兼備的情況。
坐不了門檻,隻能坐在門口青石台階上的葛玉書,見阿寶沒有接話,便隻能開口:“這狗有名字的!”
可不能讓這小姑奶奶的話落到地上,這姑奶奶,他惹不起。
但他又不想說默默,因為默默是他親自挑出來的狗,怎麼就傻了呢?雖然和皚皚一比,確實有些傻就是了,但這不是還小嗎?
許道不讓他取名為哮天,可他在心裡還是想著,讓默默有一天也能成為哮天那樣的存在。等那個時候,人仗狗勢,也不是不行!
“我知道,我哥取的,但還是傻!”許璐點頭。她並不討厭突然多出來的小黑狗,這小黑狗蠢蠢的也挺有意思。
而且,皚皚似乎也並不討厭,或許它知道,這蠢貨是沒辦法搶奪它在這個家庭中的地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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