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在許道身邊,不知為何,總是覺得舒服,有種春風拂麵的和煦之感。
“此次因另有要事,行程太過匆忙,若非如此,定要與蘇醫丞大醉一場的。”許道感歎道。
“那便下次,會有機會的!”蘇浩笑著告辭。
……
黃昏時分,許道將文書最後一個字寫完,有些疲憊地伸了伸懶腰。
看了看天色,想到明日便要離開,許道起身走出書房。
“主上,要去哪裡?可要備車?”
“不必,你也不必跟來,我自己走走!”
許道漫步在街道之上,很快便來到了克嶺坊,又到了吳婆婆生前住的小屋外麵。
這座小屋依舊保留著,並未挪作他用,聽說這是梁左親自下令準許的。
小屋之內便放著吳婆婆的靈位,許道正要推門進去,便看到一個小丫頭開門出來。
那丫頭看清許道的麵相,頓時笑了起來,“大人,您又來了?”
許道點頭,“對啊,又來了!我能進去嗎?”
“當然!”小丫頭讓開門,讓許道入內。
入眼隻是一塊很簡陋的牌位,牌位麵前有三炷剛剛點燃的香火,牌位一塵不染,供桌同樣如此,其上還擺了一碗帶著餘熱的飯食。
許道取出三炷香,點燃奉上。
“老祖宗若是知道大人來了,定然會高興的!”小丫頭開口。那個時候,她雖然不知道這位大人的身份,但她清楚地記得,老祖宗見過這位大人之後很開心。
“是嗎?”許道看向小丫頭,“你叫什麼名字?”
“善芳!”小丫頭給許道行了個禮。
“我叫許道!”
“我記下了!”
“你是克嶺村這一任的女魁?”他也是最近才知道,原來村裡還有女魁這種稱呼。女魁顧名思義,女中魁首,也就是女子推舉出來的頭領。克嶺村男丁儘沒的情況下,女魁便是當之無愧的領袖。
他能感知到,他的神像便是被這個小丫頭保管著。而且這個小丫頭已經與神像建立了某種奇特的聯係,雖然許道自己也說不清。
善芳點頭,“是的!”
“那你有什麼想法嗎?”雖然這個丫頭還小,但許道並不覺得問一個孩子如此嚴肅的問題,是一件不嚴肅的事情。
“還沒想好!”善芳搖頭,神色鄭重,並無半分羞赧,“老祖宗說,我還小,不必急著想做什麼,要做什麼!現在不會的,以後就會了,現在不懂的,以後就懂了!”
“不過,有一件事我知道,那便是要帶著她們活下去!好好地活下去!這也是老祖宗的心願!”
許道看著善芳如此嚴肅,不由動容,“這可是一件很累的事情!”
“我知道!但我不怕!”
若是換做其他孩子說這話,許道或許不信,可是眼前這個丫頭,他信!
老人家挑人的目光依舊是那般毒辣,這確實是一個女魁的最好人選,他並不懷疑,善芳有決心帶著克嶺村走向更好的未來。
但讓他心情複雜的,也是因為這孩子太小了。
不過,許道並未多言,語言在大多數時候,都是蒼白無力的。
他看向供桌上一卷畫軸,“這是什麼?”
善芳伸手拿過那幅畫軸,“這是老祖宗年輕時的畫像咧,一直保存在箱底,那日老祖宗離開,我們整理遺物時找到的。”
說著,善芳打開畫軸,裡麵確實是一幅畫像,畫工不錯,而畫像之中的人,是一個很漂亮的女子,他從其眉眼間依稀能看到吳婆婆的影子。
“真好看!”許道笑了起來。
“那當然,都說老祖宗年輕時,一直都是我們村裡最好看得那個!”善芳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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