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神官額頭冒汗,語氣有些顫抖,“啟稟大祝,都是洗乾淨了的,供奉神明之物,豈有不淨之理!”
便是真沒洗乾淨,他也不敢說啊,那可是供奉神君的供果,不洗乾淨就上,那是找死。
但他恐懼之事,卻非此節,而是這位剛剛即位神廟大祝,是不是有些過於放肆了?
之前便有耳聞,這位剛剛即位的大祝,性格跳脫,不愛受約束。可是他沒想到,皇甫璿會跳脫成這樣!
萬一神君降下神罰,那該如何是好?而且這位果真能夠成為一名合格的大祝?
神廟大祝,在神君不出的時間,便是名副其實的神廟之主,就是郡城封神閣閣主見了都要以禮相待。
這位真的能坐好如此重要的大祝之位?
“你肯定在想,這人是怎麼坐上大祝之位的?如此放肆,不知禮數,便是被神君降下神火,一把火燒了,也是合理的!”皇甫璿隨意找了個蒲團,一屁股癱坐在地,什麼供奉神明的禮儀,規矩,在她這裡,完全成了擺設。
那神官立刻跪地俯首,“啟稟大祝,屬下不敢!”
他額頭上汗滴更多,背後也是冷汗涔涔,心道完了,這位竟是能讀懂人心。
“逗你玩兒呢,起來吧!彆跪著,我最討厭彆人跪著說話。”皇甫璿揮了揮手。
那人立刻起身,但整個人依舊被恐懼所包裹著。
幸好此時有人從外麵進來,正是剛剛出去的一位祭酒。
“出去做什麼了?”
“一位神廟執事帶著其親眷要來觀禮,我出去看一眼!”那位祭酒態度很是恭敬,彆說這位已經是神廟大祝,便不是,那也是需要以閣主之禮相待的存在。
“哪個,我看看!”皇甫璿從蒲團上爬起來,一溜煙跑到神廟門口,像偷窺一般隻露出半個腦袋。
祭酒很想提醒,身為大祝,想要看,隻管大大方方的看,何必弄得如此不堪入目,但他想了想,最終選擇閉嘴。
這位樂意,怎麼來都好!
“咦……”皇甫璿將遞到嘴邊的梨拿了下來。
“大祝,可是此人有不妥之處?我之前看過,似乎並無異狀,若是大祝覺得不對,我立刻讓人將他拿下!”那祭酒一聽到皇甫璿這聲輕咦,立刻嚴肅起來,身上氣息也變得恐怖起來。
“沒有!沒有!”皇甫璿連忙擺手,“此人與神廟有緣!需以禮相待,你待會兒將他帶到第一列來!”
祭酒愣了愣,乾巴巴地應了一句,“好!”
祭酒雖然不理解,但隻能照辦,彆說是他,便是大祭酒在此,多半也會如此應下。
至於,所謂有緣的說法,他是不信的,多半又是這位大祝又腦子抽風了,反正這位來到郡城的這些天,這種情況也不是第一次發生了。
皇甫璿大概是神君廟漫長歲月以來,最為特殊的一位大祝。不必經過考驗,不必經過遴選,甚至不必奉告神君。無論她要做什麼,封神閣內所有祭酒,大祭酒,甚至閣主都是全力配合,哪怕實在荒唐,也頂多裝作看不見。
若非能確定陵光神君還好好地沉睡在香火神域之中,他都懷疑這位是陵光神君下凡了。
否則,一位神廟大祝,何至於讓封神閣如此鄭重以待?完全沒有底線了!
皇甫璿莫名高興起來,三兩口將梨啃完,“來人,準備更衣!”
祭酒和神官同時鬆了一口氣,那位神官至此,就是通知皇甫璿更衣裝扮的,眼看大祭就要開始了,這位還在到處閒逛,不緊不慢的,實在讓人著急,但偏偏沒人敢過分催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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